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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太没有过来,只是遣了钱妈妈送来了贺礼。
顾云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顾太太不来最好,来了才让她头疼,也就抽出时间亲自去见了见钱妈妈。
钱妈妈呈上贺礼之后,对顾云筝道“太太这几日身子不爽利,让奴婢带话,您哪日得了闲,回去看看她吧。
“我记下了。”顾云筝笑着应一句。
钱妈妈现出谄媚的笑,“那奴婢就回去了。”
“嗯。”顾云筝漫不经心的。
钱妈妈慢吞吞行礼,转身,到离开霍府也没得到打赏,心里很是不快。
顾云筝是故意没打赏。宾客到齐之后,她去了太夫人身旁服侍茶点。
太夫人给足了她面子,郑重地将她引荐给简阁老的夫人,以及几位交好的国公夫人、侯夫人、将军夫人。
顾云筝以晚辈的谦恭之姿一一正式见礼。
几位夫人也给足了太夫人面子,拉着顾云筝问长问短,见她谈吐大方,言辞让人听了甚是欢喜,那伪装出来的欣赏便慢慢转为自真心,连声说太夫人有福气。
顾云筝却是心生戏谑,想着这一幕若是落到霍天北眼中,不知他会作何感想。随着她在花厅正中与几位夫人谈笑,成了满堂瞩目的焦点。
人们纷纷低声议论,分享着压在心头的那份惊讶、惊艳,议论着顾云筝的衣物饰。
顾云筝身着一袭淡粉衫裙,外加一件淡紫开襟云纹滚边褙子。那淡粉如初绽的桃花颜色,那淡紫如烟雾一般轻柔浅淡。高绾着随云髻,戴着一枚银镶白玉簪,一枚镶宝石穿珠步摇。
这一身穿戴其实真没什么新奇之处。顾云筝早已适应了这容颜适合的穿戴,府中的人也随着看惯了她素雅的打扮,内宅上下也就只觉寻常。
太夫人对这情形却是早就料到了。她也是从小女孩的年纪过来的人,深谙什么人、什么气质适合什么打扮,顾云筝那张白皙柔美如兰的容颜,穿素雅之色最出挑。而京城女子近来兴穿云锦、蜀锦、五色妆花锦这种颜色手工皆繁复的衣料,顾云筝出现在这种场合,自然如鹤立鸡群。说到底,是那样貌长来了,换个姿色寻常的,她就是绞尽脑汁,也达不到大放异彩的效果。
顾云筝得了人的瞩目、称赞,她皆是笑盈盈地看一眼太夫人,对人道“太夫人说喜欢看我这样穿戴,赏了我不少这样的衣饰。”这身穿戴的确是从太夫人给她的衣物中选出来的,是有意如此。至于她自己喜欢的衣物,下午才会换上。
宁国公府尧太夫人就笑道“看看,这倒是你婆婆的功劳了。”望向太夫人的眼神,流露出羡慕。
太夫人笑望着顾云筝,特别欣慰的样子,“这孩子性情纯良,别人一点点好处都会记在心里。”
她想要的局面,就是外人都认为她与霍天北夫妇情分匪浅。在这之前,因顾云筝一直不露面,外人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顾云筝是个习武走火入魔的傻子,有人猜测霍天北因这桩婚事与她们母子不睦,也是因此,与霍天北走动得频繁的官员家眷,从不入霍家内宅,这于她、二房有害无益。
笑语喧哗间,到了午宴的时辰,顾云筝与二夫人亲自指挥着下人上酒上菜。春桃返回来,对顾云筝微不可见地点一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完了。
顾云筝笑了笑,随即意识到了眼前一个问题她与二夫人在席间要陪在太夫人身边,帮忙布菜、劝酒。太夫人肯定不能多喝酒的,她们两个就少不得替她挡酒。再有,她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敬酒、被敬酒的时候也不会少。
喝酒这回事,人只凭定力保持头脑清醒是不够的,天生沾酒就醉的体质也不在少数,酒量可与习武与否没有关系。
她唤来李妈妈,低声吩咐“帮我备下解酒茶。另外,席间你看我招架不住的时候,就做点手脚帮我一把,若因喝酒当众闹了笑话,我也就不用活了。”
李妈妈被她的言语引得直笑,“夫人放心。我知道即时解酒的茶,等会儿就让丫鬟送到您手边,喝酒的同时伴着解酒的茶,不会有事的。”又解释,“这也是以前听徐默说的,他则是请教的贺冲,是个小偏方,他试过很多次了,很灵。”
顾云筝这才心安。
后来的事实证明,顾云筝的酒量完全不需要解酒茶。本是会喝酒的人,而且喜喝烈酒,喝了三两杯就知道这身体的酒量很好。自然,酒量便是再好,在这种场合也不会贪杯,更不会来者不拒。她与别人一样,劝酒、敬酒间一番说笑。
饭后,众人或是步行或是乘坐青帷小油车,去了后花园的积翠轩听戏。
积翠轩是霍天赐与二夫人特意给太夫人建的。原来坐北朝南的五间宽敞的屋子打通,戏台建在西面,戏台下设着一张张座椅桌案;西面墙壁开了一道门,耳房用作戏班的后台;院中东西厢房用作歇息、更衣之处。
众人落座后,太夫人对一群闺秀、少妇笑道“料想你们也不耐烦陪着我们听戏,尽管在园子里走走。正是春景明媚的时节,园子里的景致还算不错,去转转吧。”
少妇、闺秀们听了,纷纷笑着称是道谢。
顾云筝便顺势起身,以安排人手照顾女孩子们为由,躲一时清闲。她倒也能静下心来听戏,只是要分身边坐着谁。交代了李妈妈和几名丫鬟几句,带着春桃回往正房。
刚要上青帷小油车,林雅柔带着一名丫鬟赶了上来,巧笑嫣然,“四夫人这是要回房么”
顾云筝不答反问“有什么事”
林雅柔婉言道“听说天北哥这些日子旧伤作,每日只是上午处理公务,下午在家歇息。”
顾云筝似笑非笑,“怎么”明知对方是什么意思,还是装糊涂。
林雅柔只得道“他既然抱恙,我又到了霍府,怎么样也该去看看他。”
顾云筝笑容柔和,“三小姐觉得这合规矩么便是大爷在世,今日你也没有与他私下相见的道理。你去西域的时候想来年纪还小吧”她凝了林雅柔头上的簪钗一眼,“已是及笄的人了,总该晓得何为男女大防。我是要回房,与你不顺路,失陪了。”
“四夫人,”林雅柔一副羞愧难安的样子,挡在顾云筝面前,“你可千万别生气。这件事怪我,刚一相见,与你还不熟就要去见天北哥。以往的事,四夫人有所不知,觉得我唐突也是应当。”说着屈膝行礼,让开了路,“不耽搁四夫人了,来日我再登门致歉。”
这话说的一个妙龄少女,话里话外总是提及与一个男子有些交情,傻子也看得出安的是什么心或者,很多人根本就是认定了她是傻子,例如夏莲、穆姨娘,例如大夫人姐妹两个。今时言行得当,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照着太夫人或霍天北的吩咐行事。
顾云筝在心里自嘲着,不理会林雅柔,回了正房。
林雅柔唤了随行的丫鬟,“去大姐那里。”
顾云筝回正房是为了看看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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