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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忙道:“母亲莫急。听说那张汤固然是严苛了些,却是个公正廉明的,若两个哥哥真未做下这等腌臜事,定能还了哥哥们清白。”
“你懂什么!”窦太主叱喝,“那张汤是出了名的酷吏,你哥哥们落到他手里,还指不定受什么罪!到时候清白还了,人也只剩半条命了!”
“可是母亲,你听我……”“罢了罢了,你既无法,母亲自会想其他法子!不指望你便是了!”窦太主拂袖欲走,都忘了阿娇眼缠白绫,身子不便。阿娇赶忙去追,百灵随侍左右,忍不住出声,“窦太主殿下只顾公子们,都不管皇后殿下了吗?”又传来阿娇呜咽声。
窦太主顿步,神思清明些许,终无奈嚎啕大哭,“你皇祖母薨世才多久?咱们母女就要遭人荼毒了吗?”
阿娇与窦太主抱头痛哭,窦太主又急道:“娇儿,你不能哭,不能哭。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告诉你这些……母亲……”
“母亲,您觉得您错了吗?”阿娇适时道。
窦太主怔愣半晌,久久无言,前半辈子的嚣张跋扈,如今的前景凄凉,不禁潸然泪下。
椒房殿外隐蔽处。
幽幽烛光忽明忽暗,卫青的瞳悠远而深邃,望着椒房殿久久不肯回神,像解释,又像在安慰自己躁动的心,“不求其他,只看看她,看看她就好。”
廷尉府。
惊堂木下方跪着一名衣饰华丽光鲜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有些许姿色,着一身藕荷色襦裙,着桃红色外衫,极有大家风韵。
张汤用他狭长的眼睛审视这名女子,声音又阴沉又犀利。
“你说你是陈家远亲,却又为何来状告陈家两位公子?何况是在武安侯告发之后再来?”
陈如姵抬起头,美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从容,“小女子的家族依傍堂邑侯府,所以不能不这么做。”
张汤玩味一笑,“这话本廷尉甚是不解,既然依傍,你更应该想办法为堂邑侯两位公子脱罪,怎得反倒坐实他们的罪名?”
陈如姵深深一礼,“如姵小女子一名,见识虽浅薄,却也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太皇太后殡天,这是举国哀悼之大事,两位堂兄不思念、不哀悼,反倒寻欢作乐?此等妄为其孙,妄为人的事,怎能容忍?我陈如姵家世再寒微,也不屑与这样的大门大户相交,更不能放纵这样的人逍遥法外。且小女子私心,愿戴罪立功,只期望将来不要连累家人。”
“有意思。”张汤抬抬下巴,向狱卒示意,“你去把陈须陈公子带上堂来。”继而转向陈如姵,“你便当着这位堂长兄的面,再好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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