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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眉用不慣左手,寫完兩頁信紙,手酸的額角冒出了層薄汗。
等李焱到來時,她已經疊好放入信封。
「小姐,您喊我來是什麼事。」李焱站在門口,他雖未及冠,也不方便進女子閨房。
蘇輕眉走到他面前,將信箋塞到他手中,「李焱,我出不去,你幫我把這封信去徽州送給6遲,但是切記托人轉交,不能讓他看見你,更不能讓他知道是我給的。」
李焱當然曉得世子在何處,可是,「小姐,您知道6公子在徽州哪兒嗎?」
「……」
蘇輕眉真是急昏了頭,忘了最關鍵的。
她記得前世聽6遲說過,他會去一個叫靖水樓會見好友,此番貿然讓李焱前去,到了那他真的還在嗎?
罷了,她別無選擇,試試再說。
「李焱,你就去徽州的靖水樓找他,找不到就等,若是等不到……」蘇輕眉垂下眼瞼,「那就回來,我自會想別的辦法。」
她準備的最後一步,就是用前世所知和張知府談條件。
「是。」
李焱行事乾脆,離開樨香院直往後門取馬車,搬開轡頭,他利落地翻身上馬,一路毫無耽擱地狂奔,力求最快送信到達世子身邊。
大約過了四五個時辰,李焱到徽州府已近黃昏。
靖水樓的二樓臨窗雅閣,桌上的精緻紫銅離獸香爐正裊裊生煙,散發幽香。
6遲展開信箋,從右往左地逐句看,屏風後的賀思遠踱步走出,抱臂站在他身邊砸了咂舌,搖頭道:「你的蘇姑娘,字是真醜啊。」
「你用左手,寫的會比她還難看。」
賀思遠故意誇張道:「哦,這是蘇姑娘用左手寫的啊!」
6遲知他為人不大正經,輕笑著踢了他小腿一腳,被賀思遠笑嘻嘻地閃躲開,「話說,蘇輕眉到底如何猜到你的身份,竟連你八歲時和我在國公府爬樹摘到顆爛桃都寫得出?」
「那次是你和我一起?」
6遲抬頭,他不笑起來盯人,一雙眼瞳深邃如寒潭,看得賀思遠心裡發憷,向後躲一步,「你、你看我幹嘛,我發誓,不是我說的!」
「也沒和旁人提過?」
「6世子,這又不是多光彩的戰績,我何必到處宣揚,不過將來等我娶了妻,閒聊時她要是問我兒時事,那我大概會透露一點。」
6遲點頭,「看來,她是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有手段也無用,民不能與官斗,還不是被張知禮的那個惡霸兒子垂涎。」賀思遠坐在桌邊,斟了杯茶給對過,「你不能因為她拒絕你,就懷恨在心,任由她被欺負吧。」
6遲垂眸沒答,左臂舒展搭在桌上,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桌台,不知在想些什麼。
賀思遠不甚在意,自顧自說道:「我隨便說的,我猜你肯定有後手,不過我最看不得美人傷心,要不然我吃個虧,堂堂大朔第一狀元,史上最年輕閣老——的兒子,我幫你搶親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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