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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里出来,庆生手里多了一个信封。里面有厚厚一叠现金,庆生猜测,应该有七八千之多。
此外,闯总还想挖他来长辉。倒不是让他马上辞职,长辉这边是隐性的,算挂职,领主管级别薪水。上班地点仍在柏州,对外一律保密。
庆生原本不想接信封,在此之前,他接到果儿的信息,她妈住院了。原本,果儿只不过想得到安慰。庆生却想做点什么,正好闯总从包里取出信封,递给他。
庆生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想着明天存进卡里,给果儿转过去,算尽一点绵薄之力。但去长辉挂职,他没应允。廖总对他有恩,他不能恩将仇报。
收下闯总的信封,与这次任务无关,而是另一份工作。他不会做出伤害廖总的事,认定自己有能力,在他们夫妻这件事上,取得某种平衡。
开门出来,见阿碧一直在门口候着,见到他,笑得很是灿艳。
看到庆生手上的信封,阿碧心知肚明,作了个请的姿势,加了一句调侃的话:“才子请随我来。”
听罢阿碧的话,庆生脱口而出:“谢谢佳人。”
阿碧在前方引路,庆生跟在后面,顺手把信封塞进裤袋里。
下楼,出了院子。路边灯光辉煌,放眼望去,全是灯红酒绿。
阿碧说:“事情办妥了,该放松放松了。闯总跟我交待了,让我好好陪你,带你去吃大餐,看东莞夜景。”
街灯照在阿碧的脸上、头上,勾勒出好看的侧影,庆生一时有点恍惚,感觉自己像在经历一场梦境。
这时,阿碧已经拦下一辆的士,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示意他上车。庆生清醒过来,明白这不是梦。心中暗忖,倘若不是苏妹,他就不会南下深圳,自然就无法经历,如此独特而有趣的人生。
如此一想,觉得要感谢苏妹。按理讲,应该给她打个电话,但此时此刻,站在阿碧面前,打电话并不妥当。
倒不是害怕阿碧,而是担心苏妹听出什么异样,心生他想。
的士开了十来分钟,在一处夜市前停下。从车里出来,在夜市里穿行,阿碧边走边介绍,让庆生自己选,想吃啥,就吱个声。
这片夜市比起之前,庆生与汪盈遇见的那条食街,大得太多。此时,又逢夜晚餐饮的黄金时段,每个摊挡前,都坐了不少人。
喧闹声、猜拳声、说笑声,集合在一起,展示着这座城市的底色。
庆生随便选了家店子,阿碧点了好几个硬菜,其中一个菜,叫帝王蟹。庆生看了下价格。他一天工资,也吃不到一只。做好端上来,觉得吃完一只蟹,就饱了。
菜上来后,阿碧让服务员送来一打扎啤。置身于那样的环境,很快就喝开了。两人次坐在一起吃饭,庆生不知她酒量如何。
开始喝得谨慎,慢慢喝开了,才现阿碧是酒中好手。倘若真要比武,庆生未必是她的对手。
由着阿碧,他自然想起了果儿,果儿和她一样,皆善饮,又热情爽快。喝着喝着,眼神有些迷离,望着阿碧,却觉得果儿如在眼前。
起了一阵风,吹动阿碧的头,露出一片洁白的玉颈。庆生再次想起了果儿脖子上的痣,张口讲了一句话。
话其实是讲给果儿听的,有些隐秘,舌头有些打结,声音也有点小,阿碧没听清。问他讲啥。庆生张嘴,吱呀一声。当然,仍轻轻地讲。
夜市嘈杂,其他声音盖过了他们的对话。听不清楚,阿碧干脆凑过来,把耳边靠在庆生嘴边,要听他说话。
阿碧如此热情,庆生忽然紧张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阿碧以为他嫌不够近,便越往前凑。一凑,脖子就碰到了庆生的嘴。
阿碧没恼怒,反而呵呵地笑,说:“好痒啊。”
待庆生意识到,他的嘴撞上阿碧的脖子,脸立马就红了。
阿碧一看,更欢喜了:“哗,才子,你吻了人家,还害羞了。要害羞,也是我害羞啊。”
庆生害怕其他食客听到,引来误会,脸更红了。他左右打望,现食客们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无人理会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庆生想,她是闯总的部下,应酬当是家常便饭,喝酒的话,可能根本不是阿碧的对手。于是,吃罢帝王蟹,便想散场离席。
他原本以为,阿碧会劝他,让再多饮几杯,闯总一定多有叮嘱,但她并没有。
这一点,她倒做得不错,庆生不免对她高看一眼。
出了夜市,阿碧问:“要不要去唱唱歌。”
庆生说:“不了,今天你辛苦了,早点回家吧。这么晚回去,家人该不高兴了。”
其实,想回去休息的,是他自己。回去之前,他还要去酒吧看看,虽明知汪盈可能早就回去了,心里仍挂念着那个任务,想看看她和那男子,到底什么关系,闯总晚上还会不会见她?
谁知,阿碧听了庆生的话,显得落寞与娇羞:“我一个人在东莞,早就习惯了孤独。”
在柏州时,庆生认识不少女同事,已为人妻人母,均独自在身,孤独不可避免,但她们从来不提。阿碧却大大方方地提出来,是自我解嘲,还是一种暗示?庆生没想明白,倒先对阿碧道了声抱歉。
阿碧昂着脸,问他:“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的事,道什么歉?”
此话问得庆生哑口无言,好在他机智,赶紧改口:“谢谢佳人阿碧,陪了我一个晚上,小可感激不尽啊。所以,要道个歉。”
阿碧说:“这是工作。再说了,和你一起喝酒,我很开心啊。”讲罢,意识到不妥,急忙补上一句,“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老朋友,在高铁上遇见,这可很难啊。”
庆生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突然笑了起来。阿碧问他笑啥。
庆生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取今天一次擦肩而过。”
阿碧说:“对啊,对啊。所以,我们紧紧抓住,这擦肩而过的机会。”
夜风吹来,凉爽怡人。阿碧往前紧走几步,双手上下摇摆,像在随风而舞。风吹动阿碧的黄衣裙,她旋转时,头和黄衣裙随之飘荡,柔美极了。
街灯晃眼,庆生再一次把她看成了果儿。他面朝阿碧,笑着喊了一声:“佳人,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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