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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灯照亮了仓库区的水泥道路，因为年久失修，加之总是有大货车通过，所以路面被压得破烂不堪。我紧紧握着方向盘，控制着不断抖动的方向盘，跟着胡科长的警车到了一处仓库门口。

  仓库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都闪着警灯。虽然这处仓库是最小的，占地也就两三亩，里面也就一大间厂房，但是在这个时候，因为有勘查车顶大探照灯的照射，所以是最明亮的。

  我跳下车，看了看环境。

  这一处小仓库的门口，有几个生了锈的铁皮烤漆大字：龙番市晖原日化有限责任公司。其中&1dquo;限”字不知道去哪儿了，&1dquo;龙”字的固定钉坏了，倒立了过来。其他的几个字也是锈迹斑斑，在勘查灯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见字与字之间的蜘蛛网。

  仓库的电动伸缩门半开着，一端已经损坏并且坍塌，伸缩门、伸缩杆之间也都密布着蜘蛛网。

  显然，这间仓库已经被废弃了。

  顺着勘查灯的光束往里看，里面的厂房和其他仓库的框架结构、彩钢板墙体不一样，是一栋老式的砖砌厂房。只有一栋，挑高，有七八百平方米的面积，六七米高。仓库的窗户很高，窗体已经破烂不堪，玻璃都已残破。

  仓库的伸缩门旁边有一间封闭的小房屋，应该曾经是仓库管理员居住的地方，门窗还是完好的，只是里面没有什么摆设了。

  &1dquo;这个仓库地盘，是曾经一个老板买下来的，做日化产品的。”胡科长给我们解说案情，&1dquo;他买下来的时候，这个老厂房就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开始可能是准备改造的，后来因为资金问题就没改造。日常是在里面堆放公司的产品，后来公司破产了，这个老板卷款私逃，据说到现在还没抓住。”

  &1dquo;仓库里是空的？”我问。

  胡科长点点头说：&1dquo;当初厂子垮了的时候，因为老板跑了，工人们血本无归，只有到这个仓库里哄抢积压的日化产品，什么洗头膏啊、洗衣粉啊、肥皂啊什么的。刚才我们去看了，现场除了几十箱变质的肥皂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

  &1dquo;死者在里面？”我问，&1dquo;身份调查了吗？”

  &1dquo;身上有身份证。”胡科长说，&1dquo;外围调查的侦查员还没回来，估计也快了。”

  我点点头，往仓库的门口走。

  胡科长拉住我，指了指仓库区伸缩大门旁的值班室，说：&1dquo;这里虽然空了，但是从痕迹检验来看，死者应该在里面停留了不少时间。”

  &1dquo;哦？”林涛赶紧穿上鞋套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卫室已经生锈了的铁门。

  &1dquo;这有大面积的灰尘拖擦痕迹。”痕检员查凌风指着地面说，&1dquo;有一部分应该是死者身上的衣物和地面摩擦形成的，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刻意打扫的。但是在角落里，我们还是提取到了几枚灰尘减层足迹。可惜，经过判断，都是死者的。”

  程子砚被遴选到我们省厅之后，&1dquo;9o后”小刑警查凌风就成为龙番市公安局痕迹检验部门的生代骨干力量了。

  &1dquo;也就是说，有人刻意打扫了现场，去除了他作案时留下的痕迹？”我问。

  林涛蹲在地上看了看说：&1dquo;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说，地面灰层拖擦的细节痕迹有两种。一种是衣物纤维痕迹，还有一种没有浅纹，应该是类似塑料扫把扫过一样。”

  &1dquo;我知道胡科长为什么喊我们来了。”我指了指仓库厂房，说，&1dquo;和刘三好一样，死者都是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被杀的，然后移尸去另外一个地方。这就是凶手作案手法的一致。”

  虽然又有一条生命陨灭了，但是此时我却不应景地有些激动。凶手又出现了，而且貌似露出了更多尾巴。

  &1dquo;死者又是被刀捅死的？”我问。

  &1dquo;不，看颈部勒痕，应该是被勒死的。”胡科长说，&1dquo;而且尸体上看起来没有约束伤和抵抗伤。”

  我皱了皱眉头，说：&1dquo;变换杀人手段很正常，不过和刘三好一样，都没有反抗过程，说明凶手的控制能力很强啊！难道有枪？有枪不用，只吓唬人？”

  &1dquo;类似的不仅仅是小房子杀人然后移尸。”胡科长皱了皱眉头，仿佛露出了一副有些恶心的表情。

  我观察到了这一点，忙问：&1dquo;尸体腐败了？或者，又有老鼠啃咬？”

  &1dquo;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胡科长指了指厂房，仍是一脸不适感。

  当了这么多年法医，在挑战重口味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有自信的。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至少我敢吹一吹，我从来没在尸检现场吐过。

  我微微一笑，拎起勘查箱，率先进入了仓库。市局技术部门不知道从哪里借来好几盏建筑工地的卤钨灯，这家伙我有一次在山里解剖的时候用过，虽然很能热、很耗电，但是照明效果还是不错的。

  此时的仓库大部分被卤钨灯照得雪亮，虽然还有一些死角，但是整体格局和内部情况已经看得八九不离十了。

  仓库里一股潮湿霉的味道，不过这和尸臭来比，根本不算事。

  仓库有六百多平方米，虽然还没有让人有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但空空如也的大仓库还是让人感觉非常空旷的。连说起话来都感觉能听见回声。

  仓库里面有几根水泥大柱子支撑着房顶，有几根柱子旁边靠着几摞纸箱，纸箱表面的字迹早已因受潮、腐烂而不见了，纸箱的边角腐烂后，露出一些包裹肥皂的塑料袋。地面肮脏不堪，不用林涛说，我都知道这里不具备提取痕迹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