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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不得不佩服她的观察力和推断力。
“没有。”闻笙否认,“只是有些时日没见到你,需要适应的过程。”
“知道了。”迟绛听明白了,把闻笙的话翻译给她:“你害羞。”
闻笙瞥她一眼,讲义磕磕桌面。“我害羞什么呢?”她眼睛盯着化学讲义,嘴里说着与讲义无关的话:“是你先说想我,我才坐在这里。并且,我没看错的话,正在脸红害羞的应该是你?”
“那是冻的。”迟绛冷静解释:“屋外太冷,我脸皮薄。”
闻笙点点头。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对迟绛表达歉意:“没能陪你散步,我很抱歉。但你猜得没错,我妈妈向来管我很严,不许我花太多时间在社交上。现在说不定她就在附近溜达,有意无意朝我们这边窥探几眼。”
“我就猜到。”迟绛咬着吸管,喝掉一大口冰拿铁:“但是没关系啊,只要知道阿姨担心什么,我们保证不做就好了。她就算再严格,总不会连学习伙伴都不准许吧?”
“是的,不过也只允许有学习上的交流。”闻笙苦笑。
“哦……那是有点难办。”迟绛松开吸管,扶额沉思:“那你不开心的时候,都怎么办呢?学习累了的时候,也不玩吗?”
迟绛朋友众多,不敢想象没有朋友的生活有多无助。她有时也能觉察闻笙的忧伤,却又不知道闻笙烦恼的根源,因而没办法给出恰当的安慰。
“不玩。”闻笙摇摇头:“语文学累了用数学放松,数学学累了用英语放松,循环下去,就不会累。”
“你跳过了前一个问题,前一个问题才是我想问的。”迟绛低着脑袋:“闻笙,和你同桌这么久,我有时觉得自己特别了解你,更多时候,又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你。”
闻笙听了,也想问自己:不开心的时候,都是如何纾解的呢?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曾经有过叛逆,也有过自我伤害,但一觉醒来,痛苦的根源仍然存在,灰色的日子仿佛望不到头。
好像是从和迟绛坐同桌起,生活才有了一点明亮的期待。
“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也不会被解决,索性不讲。”闻笙笑了笑:“倒不如花时间做正确的事,比如现在,赏雪,喝咖啡,等着你。”
“等我?”迟绛有点跟不上聊天节奏。我已经在这里了啊。
“等你散步。”闻笙翻开草稿纸的空白页,画一条蜿蜒曲线。
“在纸上散步?”迟绛觉得新鲜。
闻笙看她一眼,又在曲线上标注了八个三角形:“从咖啡屋到学校的路线,你应该很熟悉了?”她缓声讲着:“从这里散步过去,会路过8个场景,刚好,必修二有八个章节。”
“所以……?”
“我们可以坐在这里散步,顺便把必修二化学串讲一遍。”
言毕,闻笙把讲义递给迟绛,露出魔鬼笑容。
于是,两人各自手捧一份讲义,用语言取代双腿,在咖啡厅的一角闲言漫步。
用语言编织一场漫步。
在想象中,两人并肩走在初雪里。雪地里留下两串脚印,闻笙的脚印踏实,路线笔直;迟绛的脚印则是一团混乱,像绕着主人脚边随意蹦跶嗅闻的小萨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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