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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

「哥。」

6屏搖晃起6景的身體，試圖喚醒6景。過了許久他才發現，無論他再怎麼搖，6景都不會醒過來了。

「哥，你快醒醒……」

他俯下身抱住6景的胸膛，額頭抵在他觸目驚心的傷口上，滾燙的淚水落入血痂中，心臟處一陣陣反覆的痛楚不斷擴大蔓延，直至全身。

他緊緊抱著6景，一遍遍呼喚他。眼前天旋地轉，忽暗忽明，耳邊轟轟作響。

慢慢的，不遠處傳來逐漸清晰的喧囂。

「你，搬個死人怎麼磨磨蹭蹭的？」

「喂，叫你呢！起開，不會搬我來！」

話音剛落，6景的身體忽然被人往後一抽。

「滾開！」6屏揚起袖子大吼。

方才訓話的禁軍士兵不由停下動作，看著6屏的臉愣住。良久，他們才認出6屏來，躊躇著握拳行禮，又面面相覷。

「九、九殿下？」

「要殺嗎？」

「不知道啊，吳王殿下沒吩咐……」

他們口中的吳王殿下，是6執。

6屏明白了。

他擦乾眼淚，站起來逼近那兩個士兵，開口：「6執在哪裡？」

士兵們嚇得不敢說話。

大殿外的天邊似乎又響起了禁軍震懾星月的口號，遠遠傳來，像是清流寒門振奮人心的讚歌，也像是宮闈內外世家大族的輓歌。

「殺世家，清君側，治六部，平朝野！」

「殺世家，清君側，治六部，平朝野！」

6屏再一次問：「6執在哪裡！」

周圍仿佛有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氣，士兵終於跪下身道：「小的不清楚，燕王去清寧宮圍殲皇后，吳王殿下應該是往那邊去同他會合了。」

6屏不再多等一刻，最後看了地上的6景一眼，轉身跑出神龍殿。

他不再裝成太監垂彎腰虛與委蛇，而是徑直向西邊的掖庭宮走去，路上遇到不少慌亂四竄的宮人以及肅清現場的禁軍，他們皆錯愕又迷茫地看著6屏從身前走了過去。

6屏的耳邊嗡嗡作響。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對6執的鐵甲冷戈。

他只想見到6執，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就算註定會死。

拐進嘉猷門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整齊的重甲摩擦聲和腳步聲，6屏抬眼望去，一隊禁軍人馬正迎面走來，和他相對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