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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旧事，6徽没有瞒长姐，点点头，开口说：“爹爹所为非君子，枉读圣贤书。”

  6鸢赞同地点点头，在弟弟身侧坐下，说：“昭文，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6徽略一思忖，说：“入仕为官，安邦济民。”

  6鸢笑了下，“不想从商吗？”

  6徽摇头，“我志不在此。”

  6鸢欣慰地看着弟弟，“那你现在能理解爹爹吗？”

  6徽疑惑，看着长姐不语。

  “爹爹这辈子死磕官场，起起落落却仍在挣扎向前，做官就是他人生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

  6徽低下头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会学他。”

  6鸢温声道：“我自然知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但昭文，我想说的是，爹爹他也是一个执着之人，只不过，他出身不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比旁人付出更多努力。”

  “他出身寒庶，无依无靠，若想在世族林立的朝中立足，就必须借力。他为了借力，确实做了错事，确实令人不齿，可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若连我们都不能容忍他的过错，要他怎么办，以死谢罪吗？”

  6徽愕然皱眉。

  6鸢接着说：“他有错，也受到了惩罚，我们以后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再犯错。昭文，古语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稍微宽容一些，给他点好脸色吧，好不好？”

  说到最后，6鸢又像以前一样半讲道理半是诱哄地看着弟弟。

  6徽听话地点点头，默了会儿，问：“长姐，你真的要和离么？”

  6鸢微微一怔，旋而“嗯”了声。

  6徽畅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要告诉元诺哥哥这个消息。”

  “不可。”6鸢断然回绝，“马上就要殿试了，不要去影响他，而且，他的病也不能暴喜暴忧，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不要给他任何消息，懂么？”

  6徽见长姐如此郑重，认真答应下来，又问了句：“是等安国公回来就离吗？”

  6鸢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还得爹爹出面，我去找他商量，你好好读书吧。”

  第31章暂避娘家◇

  ◎可以让父亲来递和离书了◎

  6鸢寻去厅堂，见父亲正与大哥下棋。

  看到她进来，6敏之招呼道：“阿鸢，来帮你大哥看看，等半天了，一子还没落下。”

  6徹早就不耐烦陪父亲下棋了，见6鸢进来，如蒙大赦，忙起身让位，招呼妹妹快坐，“你来你来，爹爹路数太刁钻！”

  6鸢没有推辞，在父亲对面坐下，轻松落下一子，说：“爹爹，女儿有件事请你帮忙。”

  6敏之亦落一子，“什么事？”

  “我要和离的事，得你去跟安国公说。”

  6敏之手下一顿，抬头看6鸢，胡子轻轻颤了颤，默了少顷才落子，“今天我生辰，咱不聊这事。”

  6鸢平静道：“如今已是二月末，再有十天左右，安国公就回来了，难不成爹爹反悔了？”

  6敏之紧皱眉头，难掩烦躁，匆匆落下一子，“下棋不语真君子！”

  6鸢神色自若，执子托腮作沉思状，却说：“爹爹若是反悔，就别怪女儿自作主张了，到时候，褚家丢了面子，安国公再恨上爹爹，只怕爹爹又得起起落落，宦海沉浮一番了。”

  6敏之“啪”的按下一子，抬头看6鸢：“你要如何自作主张？”

  “安国公之所以犹犹豫豫，不肯与我痛快和离，就是怕爹爹缠闹，故而我想，这封和离书若能由爹爹亲自奉上，安国公再无顾虑，必会痛快答应，如此两厢安好，各自体面，乃上上策。”

  6鸢说罢，落下一子堵了父亲的退路。

  6敏之心思已不在棋局，盯着6鸢方才落下的一子，问：“若上策不成呢，你打算如何？”

  “上策不成，自然只能背水一战，我会一纸状文递上公堂，虽然会丢褚家的面子，但爹爹却没办法去找褚家的不是，如此，虽要经些波折，但能和离，我不嫌麻烦。”

  6敏之气得手抖，又拍下一子，“上公堂！为了和离，你竟连上公堂都想过了！若褚家不依你呢，上公堂有用吗！”

  6鸢云淡风轻跟随父亲再落一子，说：“褚家一直在盼着逐我出门的一日，何来‘不依’一说？他们只是忌惮爹爹缠闹的手段罢了。”

  6鸢正色看向父亲：“这桩姻缘，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看好罢了！”

  “你！”

  父女二人剑拔弩张，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僵持须臾，6敏之转头对一旁看热闹的儿子说：“你就这样看着你妹妹胡闹？”

  6徹摸摸鼻子，象征性地斥了6鸢一句：“今儿爹爹生辰，好好说话。”

  6鸢神色稍缓，垂下眼，柔声说：“爹爹不觉得该取上策么？”

  6敏之胡子又颤了颤，虽怒气未消，但见女儿服软，态度也缓和许多，劝道：“你就再跟照卿磨合半年，不成么？你看，照卿这次自请西征，说不定也是有意帮爹爹的，他今年过年不还陪你来拜年了么，我瞧着他对你是有情意的，只是性子冷些罢了，你多引导他……”

  “爹爹！”6鸢不耐，“你果真要失信于我，逼我告上公堂么？”

  6敏之一时语塞，顿了顿，看向6徹：“劝劝你妹妹啊，真要看她变成一个老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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