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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又被赶了回去,老太太这是铁了心不见她也不听她说任何话。
宁离咬着唇,试探的去了容烟阁,哪成想岑氏估摸着也是得了风声,大门禁闭。
孤寂的天色中,夕阳苍茫,宁离静静地站在小径处,瘦弱的身影孤立无援。
宁离琢磨了半天,昨日早膳时孟岁檀虽然没有干涉孟老太太的决定,但是也没有附和,何况她还作出了顶撞长辈的行径,按照孟岁檀的性子,必然要呵斥和训诫她,但是孟岁檀没有。
宁离觉出了几分希望,但她不会傻乎乎的觉着孟岁檀是有别的心思,内院的事郎君们从不干涉,但是孟岁檀肯定有法子的,按照他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要咬定了她是修行之人,孟家人肯定能松口。
她便改道去了参横居,一路上心头的跳动愈发激烈,她望着这条过去走了数次的小径,生生摁下了想逃离的心思,强迫自己面对。
只是为了自己,没什么的。
守在院子里的怀泉听到了来人的脚步,抬头的瞬间惊色浮于面上:“宁、宁小娘子,您怎么来了。”
“我有事来寻兄长。”,她勉强笑笑。
怀泉发呆间书房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谁在外面。”
怀泉忙不迭的凑近:“郎君,是……宁小娘子来寻您,说是有要事。”
屋内静默了半响:“进来。”
宁离松了口气,好歹没直接闭门不见,她提着裙摆,阿喜跟在后头,也是一脸的紧张。
门开口,孟岁檀正坐在书案后,握拳挡在唇边咳嗽,屋内药香味儿很重,宁离眉头轻蹙,孟岁檀的身子似乎又不太好了,她一直不知道孟岁檀是什么病,以往只说是单纯的乏累,但有时很严重,却让人又瞧不出什么异样。
“来做什么。”,带着哑意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宁离,她局促地低下头,方才的勇气霎时间飘散的无影无踪。
“兄长日理万机,妹妹准备了些膳食,还望兄长莫要嫌弃。”,她使了个眼色,阿喜低着头把汤面放在了他桌子上。
孟岁檀神情未动:“有事说事。”
“求兄长看在过去兄妹一场的份儿上,看在我父亲为救世叔而殒命,和祖母、婶娘言明宁离已是修行之人,师父曾说过红尘因果,多半是束缚自己,宁离已勘破红尘,不愿嫁人。”,她豁出去般,垂着头说道。
“荒唐,送你去清修不是让你去出家的。”,孟岁檀气得险些把笔折断,真是胆子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看见孟岁檀这般,宁离反倒不怕了,平静的说:“宁离早先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现下勘破红尘,自此不嫁,何错之有。”,她的目光太过坦然,竟叫孟岁檀一噎,怔了怔。
二人的目光相对,那双秋水剪瞳似含着淡淡的水光,愁绪一闪而过,也只是一瞬,便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你是在威胁我吗?”,孟岁檀眯了眯眼睛,话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燥意,“我自小把你养在身边,什么都给你最好的,甚至阿臻都比不得你,我把你当妹妹,你呢?动了那种心思,还作出那种不知羞耻的行径,现在还要来威胁我?”,孟岁檀缓缓的看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是要刺透她。
无畏的面具一瞬间土崩瓦解,被孟岁檀再次撕开的往事击破了宁离的伪装,她无措的嗫喏,有些茫然。
她没有啊,没有想威胁他,她是真的已经放弃了,可是孟岁檀冰冷的目光刺得她直打哆嗦,嗓子仿佛被掐住了一般,挤出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勾引我?”
宁离面色倏然难堪不已,周遭的一切都在远离,脸颊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摸索到了自己的佛珠,不肖一会儿,眼中沁出了泪水摇了摇头:“我没有威胁你,我也没有想去元阳伯府,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孟府也瞧不起我,我过去是做错了事情,但是我的以后,就该被否定吗?”
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心慕过的人如此羞辱,宁离后悔的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喜欢就是一场错误。
“兄长放心,我不贱,知道廉耻,今日来只是想求兄长看在过去兄妹一场的份儿上帮忙,但兄长若如此看不起我,当我什么也没说就好。”,她说着,垂头的一瞬间一颗泪珠砸了下来,但是她垂眼憋了回去。
哭什么,不值得的眼泪没有必要流。
宁离说完没有看孟岁檀的反应,低着头就要逃离。
她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来自取其辱,是她蠢笨。
她不会再有任何期待了。
怀泉看着宁离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气,又转头看着垂头默不作声的孟岁檀,忍不住道:“郎君是否太苛刻了,到底是个小女郎,未免……”太过羞辱人。
“没听到她方才说的话吗?还不去寿安堂。”,孟岁檀冷冷的睨了一眼。
怀泉面上一喜,“是。”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宁离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气,抹了把脸上的水,雨水混杂着眼泪,她吸了吸鼻子,阿喜跟在她身侧,愁眉苦脸。
“混蛋。”,宁离暗暗骂了一句,又忍不住踢了一脚石子,阴冷的气息不住地钻入身上,宁离打了个寒颤,匆匆的回到了赶月居。
宁离茫然的回了院子,寂静的院子和外头鲜闹的氛围形成对比,她蹲在箱笼前打开了锁,箱笼中堆放着许多画卷,俱是她的父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这是宁离最宝贵的东西,及笄前她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孟岁檀的书房,说,想让他代自己一直保存着,这样,宁离便觉得他们便有了很深的羁绊,但是去了普华寺没多久,孟岁檀就差人送回了这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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