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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水一方（第1页）

闲话少说，弘名主导的和亲队伍一路前进，这天来到了岱山北面，这里已是大月国境内。万物复苏，春天的岱山苍翠欲滴，千百条小溪汇聚成河伊木河。伊木河蜿蜒曲折，横贯唐布拉大草原，滋润着万物生灵。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鸟飞鹰翔，绿意盎然的草丛中夹杂着各色野花，争奇斗艳；春风吹拂着牧草，一群群牛羊在牧歌中漫步，草原像一幅多彩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来自中原南方的弘名第一次见到草原，感叹天地之辽阔，低声吟道：“唐布拉，岱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要到大月国皇城，先要到大月国边城狼胥城通关。狼胥是边境小城，大量汉人和沙陀人杂居在一起。狼胥城傍水而建，要进狼胥城，就必须通过一座木桥当地人称它为萨尔桥，才能跨过伊木河靠近狼胥。和亲队伍走近萨尔桥，前卫向导突然来报：“报告大将军，前方出现问题，萨尔桥中间一段横梁和桥面木板不见了。”弘名和宗勖跟随向导来到桥上查看，“什么人故意搞破坏呢？”两人正在纳闷间，桥对面突然传来歌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歌声宛转悠扬，如诉如怨，清脆银铃般的女声如昨日重现。宗勖猛然醒悟，那分明是乌娜的声音。宗勖放眼望去，乌娜在桥那半边正朝他们挥手喊道：“唉！李勖公子，弘大将军！”“乌娜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啊？”宗勖问道。“等你们呀！”“桥断了，我们过不来。”“没关系，李公子，只要你能答对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人把桥修好放你们过来。”“什么问题，你说。”“你到桥下面，那里有人等着你呢，她会告诉你是什么问题。”宗勖和弘名下桥一看，是乌梅正指挥着几个人抬着一段树木。我们都知道，树木是竖着长的，有根部，也有头部，下面的地方是根，上面的是头，一般情况下，根部比较粗，头部比较细，蹊跷的是此树木根部与头部一样粗细，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乌梅见到宗勖和弘名施礼后说到：“李公子，我家小姐想请两位判断一下这树木哪头为根部？哪一头为尾部？”

这个问题在一般人眼里很难，但难不倒宗勖。宗勖从小就跟随父王唐元武行军打仗，经常要砍伐树木修建军营的木栅栏，知道树的根部要比头部重，按现代物理学说法就是根部比重大。了解了这些，解决问题的方案就有了。宗勖让人把

树木放入水中，树木根部要略微重一些，在水里会更下斜。宗勖通过将树木放入水中，很快就分出了根部与头部。

乌梅兴奋地跑上断桥，朝乌娜喊道：“小姐，李公子辨出来哪边是头哪边是根！”“这么快、这么容易就分辨出来啦？！”乌娜是又惊又喜，不行，哪里有这么容易过的关，得出加试题！“乌梅，你去告诉李公子，有请回答第二题。”第二题是什么呢？

第二道题，还是一个辨别题，考眼力。乌梅让人赶来一百匹小马驹和一百匹母马混在一起，要让宗勖和弘名他们识别出哪匹小马驹是哪匹母马生的，哪匹母马是哪匹小马驹的母亲。这个题对我们来说是真的有点为难，马长得都一样。即使是人，让一百对母子分开，然后再去辨认谁是谁的母亲，谁是谁的儿女，也是相当困难的，何况，很多母子或母女长得并不像，遇到长得像的可能还好辨认，遇到长得不像的，怎么辨认？

把一百匹马驹与一百匹母马分开，再让它们合在一起去辨认亲子关系，对许多人来说也太难了，就是分不开。因为在我们看来，它们长得都一样，大眼睛、双眼皮，长眉毛，这谁跟谁啊？这次用水当然是不能分了。但诸位别忘了宗勖从小跟随父王骑马行军打仗，对马的习性了如指掌。人不能分辨谁是谁的妈妈，只有马自己会分，小马驹自己会去找自己的母亲、你认得再准，也不可能比母马和小马驹认得准。怎么让小马驹自己找妈妈呢？宗勖有的是办法，他是逆向思维，自己不去辨认，而是让马自己去认。怎么让马自己认呢？他让人将一百匹母马和小马驹分开关起来，让小马驹饿上一顿，然后才把母马一匹匹放出来，小马驹一看自己的妈妈出来了，忙去吃奶，你看答案不就出来啦！

乌娜是欣喜异常，自己认为的难题怎么到李勖公子这里就像解答11等于几一样容易？！她实在是有点不服气！“乌梅，你去告诉李公子他们，桥马上我让人修好。但他们必须再答我一题，否则不准过桥！”乌娜的第三道题又是什么幺蛾子呢？

乌梅让当地汉人弄来特意准备好的一百只小鸡，一百只母鸡，问哪只小鸡是哪只母鸡孵的？

这可是个真正难题！宗勖想故技重施，先把小鸡和母鸡分开，到喂鸡食的时候，把母鸡一只只投到小鸡群中，小鸡一见母鸡就跟著啄食去了。然而，鸡的情商不太高，还是有一些小鸡不肯跟母鸡去，怎么办呢？弘名对宗勖说到：“宗勖兄，我说乌娜姑娘标上你了，更证明了我的判断，她是喜欢你了。这道题让我来帮你。”说完，弘名命人把所有未分辨出的小鸡和母鸡散放到草地上，随着弘名口中发出三长二短的强烈哨音，“元神”已逡巡在空中，口中发出犀利的啸鸣。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些不听话的小鸡，吓得飞也似的跑到自己母亲跟前去了。

加试题也结束了，乌娜是彻底的心服口服！弘名、宗勖和大队人马过了桥，乌娜上来就给宗勖一个大大的拥抱。长这么大从来还没有和哪个女孩子亲近过，宗勖顿时面红耳赤，但她的气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芬香令人陶醉，宗勖不自觉中搂紧了乌娜，甚至能感触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正在双方有点迷醉之际，传来弘名的声音：“宗勖兄，抓紧时间进城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宗勖顿时醒悟过来，答到：“哦！”

乌娜离开宗勖温暖的怀抱，快乐的像只小鸟，甜美的歌声穿透了空气，直上云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