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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谢砚的眼底划过一丝阴霾，片刻之后又转瞬即逝。他弹了弹谢淳的脑门，&ldo;你那这么多话，听你的书，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rdo;

&ldo;哦！&rdo;谢淳委屈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心里想着要不是因为常年跟在谢砚身边，他恐怕都要认为他和沈姜次有着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了。他摇了摇头，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谢砚，生怕被发现这种荒缪的行为。片刻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转身一股脑地投入到听说书去了。

&ldo;话说，这东濮、这京城有名的天之骄子，当属太子殿下莫属了！太子殿下沈奉君，相必大家也听说过，他就是钦天监预言的那位天神降生于皇庭的主人公了。&rdo;

&ldo;话说，他降生那晚，天地之间一抹亮色，宛如……&rdo;

&ldo;主子。&rdo;褚临能明显看到主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一则预言，两种天象决定了两个人的人生，还真是讽刺。

&ldo;正如钦天监所预言的那样，太子沈奉君不仅出生没多久就化解了天下大旱，更是在其他方面表现了极高的天赋，三岁习武，六岁饱读诗书。在平常更是极致的爱民如子，凡太子殿下所在的地方，必是一番清民！&rdo;

&ldo;真的有这么神乎吗？怪不得东濮皇室即便如此荒淫多年，也未曾推翻，原来在这呀！&rdo;谢淳抱怨道。

谢砚又瞪了他一眼。

&ldo;哥，我不说了，还不成吗！&rdo;

&ldo;话说，这太子殿下沈奉君不仅出身高贵，更是深受皇帝宠爱，就连寺庙的那个东西，都是深受太子殿下恩泽……&rdo;

&ldo;主子！&rdo;褚临有好几次都听不下去，无奈主子不让轻举妄动，否则……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仍然不知道收敛，甚至是愈演愈烈。

沈姜次沉着一张脸，手中紧握的茶盏，原本完整的茶盏因为强烈的动作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放下杯子，又是一脸淡漠。依托太子恩泽得以存活，这句话多多少少带着一些讽刺。

谢砚无意间抬头，正好对上阁楼之上的沈姜次。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点点针锋韵味。

敏锐的猎手对敌人有种天生的直觉。

沈姜次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砚。

&ldo;说书的，讲讲谢砚呗！&rdo;褚临想要为主子分忧，开始转移话题。轻轻一抛，沉重的银子落入说书人的怀里。

&ldo;哥！&rdo;

谢砚沉着脸，逃离他的视线，不在与他对视。好好的东濮八卦，怎么到他身上了一切都莫名其妙，当然这离不开刚才那人的示意，于是梁子便这么接下了。

&ldo;好好！讲谢淳，让我想想！&rdo;说书人喜笑颜开。&ldo;话说，谢砚年少登基……&rdo;

褚临又道：&ldo;说书的，我们要听点与众不同的！&rdo;

&ldo;对！要听点与众不同的！&rdo;原本稀稀散散的茶楼一下子围满了宾客，他们一起在台下起哄。

谢淳身为谢砚的小迷弟加忠实跟班，恨不得直接替他哥出头，但这毕竟是东濮，他们这要真的打起来了，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即便如此，他也仍咽不下这口气：&ldo;哥、你都不管的吗？&rdo;

&ldo;这、那我们就来讲讲皇帝谢砚的情事！&rdo;

谢砚猛呛一口，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程度慢慢暗下去。

谢淳倒是听得津津乐道，好像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ldo;话说，这谢砚已过而立之年，却迟迟不肯娶妻，也不肯立后，甚至是连个妃子都没有，这在北襄乃至整个九州都是极为罕至。所以渐渐北襄城中便流传出皇帝，那个、不行的消息！那，懂得都懂！&rdo;

&ldo;哥……&rdo;

谢砚皱着眉，脸上的雾色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ldo;你经常在北襄也不少听吧……&rdo;

&ldo;什么？嗯、不！我没听过，我这是第一次！哥，你真的要相信我，我这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rdo;谢淳那极强的求生欲展现的淋漓尽致。

谢砚淡淡的眼神扫过。

谢淳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浑身打了个寒颤，默默的低下了头：&ldo;哥，我，我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你不……但是，真的在北襄我都是第一时间维护哥的尊严，真的！我发誓！&rdo;

谢砚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看向阁楼之上高坐看戏的那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ldo;哥，你、你等等我！&rdo;谢淳抓了一把瓜子，慌不择路跟上自家哥哥。

一束不经意的阳光从门口穿过，径直的打在出逃的两人身上，腰间的那枚玉杏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引人注目。

沈姜次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神中带着点点惊讶，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黑色的眸子透露着股股幽深，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水在昏暗之中，无从琢磨。若是刚才只是一时兴起，如今他倒明白个彻底。

&ldo;主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了！&rdo;

&ldo;走吧！&rdo;

沈姜次走到说书人看台前停下了脚步，顺势扯下腰间的玉佩，扔到了他的怀里。&ldo;讲的不错，下次继续！&rdo;

&ldo;好好！下次继续。&rdo;说书人喜笑颜开，没想到讲个八卦的功夫竟然能赚这么多，下辈子不愁吃喝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讲讲……

出了茶楼，哪里还有谢砚的影子，马车缓缓而来，遮挡住了为数不多的太阳，阳光顺势将沈姜次的身影拉长。

褚临来到他身侧：&ldo;主子，人已经入京，但是属下无能未曾打探到来者何人。&rdo;

&ldo;不急，鱼已经上钩，而且是一条大鱼。&rdo;

&ldo;啊？&rdo;褚临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只是让他在京城传播他自己的事迹，这鱼就简简单单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