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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继续分析,结论是这‘货’绝对好卖!
然而高慎说话了:“我不去,到时大家问起来,就说出差了。”
“为啥不去?何繁都去,你怎么能不去。”
高慎一愣:“你怎么知道何繁要去?”
校庆这种活动跟同学聚会一样,成功人士大出风头,混不出名堂的不过一观众。高慎认为以何繁的性格是不愿参加的。
江曲:“听说是周教授的老伴给带过的几届学生都打了电话,希望能参加的都参加,因为老爷子那个病不行了,想跟大家合个影。你说这种情况,她不去行吗?”
确实不行。
但策划组那几个负责人几次三番在群里提醒大家到时穿礼服,何繁那么务实,岂会花费成千上万去买一条只穿一次的礼服?
她的穿衣打扮从来淑女风,内敛得很。高慎想起韩栋婚礼那天,她穿一件薄荷青的吊带连衣裙,吊带两根指头宽,露出皓雪般的脖子跟锁骨,裙摆到小腿中间,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腰肢裹在柔滑的布料里,沙漏一般。油亮顺滑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低低的马尾,往那里一站,就像浓烈灿阳之下,一棵发光的饱满盛放的栀子,低调的厉害,也美的厉害。
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那么美,大概从小就习惯了妄自菲薄,习惯了默默站在远处看别人青春激扬。
不行,他怎么能让她永远如此妄自菲薄,他必须用事实去告诉她:你很美,你很夺目,你不平凡,你是繁花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怎么了,在想什么?”江曲问。
高慎回神,说:“你得帮我个忙。”
“啥忙?”
“不着急,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再行动,我先准备准备。”
高慎说着往书房去了。
江曲问:“准备啥呀?”
高慎没说,兀自从书架抱出一沓今年冬季各秀场的高定画册。
何繁正在办公室整理档案,赵学勤进来了,他最近天天来,单位的人们猜他俩要成了。
赵学勤自己从饮水机接了杯水,然后靠办公桌站着,看何繁工作的样子。她总是不疾不徐,做任何工作都有条不紊,此时站在文件柜前整理档案。前两天乔露说,一样的文件柜或一样的手抄件,经她的手过一遍,就变得跟艺术品一样,干净的出奇,整洁的出奇。
此话真不是虚的,她做事就像她做人一样,总是淡淡的,却分外抓人的心。
赵学勤看着她的背影,问:“师母给你打电话了吗?”
他俩虽然不是一届,但都是周教授的门生。
何繁一边整理一边说:“打了。”
她原本不打算参加校庆,这一来却不得不改主意。
赵学勤说:“周教授的病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总觉得应该去看看,不一定非得是校庆那天,这几天就去,你去吗?”
何繁确实正有此意,说:“行,到时你喊我。”
她理完档案走过来,用湿巾轻轻擦了擦手。她是个皮肤很细的女子,双手尤其白腻,且手型好,水葱一般,指甲修的圆圆的,腕子上戴着一块细链儿的手表,贵不到哪里去,但处处显示丽人风范。
作为男人,谁不是一个会被细节打动的人。过去高慎是,现在赵学勤也是,不知不觉的,就沉沦了。
何繁对自己的‘好’不自知,她有点发愁元旦的校友会,自己太平凡,置身那种场合,会有一种无处安放的失措感。
赵学勤走后,她发微信问李雯上哪选礼服,正聊着,窗外传来汽车声,她抬头看去,一位摩登女子从一辆挂军牌的奥迪车上下来,不是程英是谁,晓得程英是去二楼审批科的,但上楼前或下楼后一定会来她办公室打个招呼的,幸好高慎今天没来。
这一天程英在二楼办完事后,不仅来跟何繁打招呼,而且订了私家菜,电话通知李雯和张晓君到位,趁着四人中午没什么事,一起聚了聚。
席间李雯毫无意外地提起了高慎那个神秘女友,她揪着程英问:“是不是你,字里行间像你!什么过去爱你、现在爱你、将来也爱你,我的眼里只有你!”
“肯定是你,说,是不是你俩偷偷复合了?”
程英笑笑,说不是,神色多少有点落寞,她太了解高慎了,看到那条博文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他变了,如此高调,真不是他的性子,一旦做了,大概就是真的陷进去了吧。
李雯不相信,喋喋不休地追问,但张晓君却笑的含蓄。饭后四个人告辞,因为张晓君跟何繁顺路,所以何繁坐了张晓君的车。途中张晓君说:“李雯乱点鸳鸯谱,那个人哪会是程英呢?绝对不是她。”
何繁一怔,不由心虚,问:“这么笃定?”
张晓君说:“前阵子跟程英聚过一次,偏巧那天高慎和江曲在同一家饭店宴请客户,眼神对上,有没有那种火花一看便知。”
“这都能看得出?”
“嗨,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不就那样。”
何繁更加心虚,周六晚上高慎从她家离开后,尤霖也是类似的话,他说:“姐,高慎对你是真的,看眼神就假不了,你差不多行了哈。”
眼神确实能做参考仪,是暗流涌动还是死水微澜,过来人一看便知,包括何繁也明白。
所以她不踏实了,最近高慎和程英都来局里办五道口那件事,他们三人同时碰面的情况很多,万一……
她越想越忐忑,暗暗希望别那么巧。下午乔露在楼上会议室开完会回来说:“你那位帅校友在二楼,今儿这么冷的天气,他穿一件毛衣就来了,看着都冷得慌。不过冷归冷,帅却是足够帅,跟想象中那种希腊神话里的卷发王子似的。”
何繁笑笑,没接腔,她不是副科以上的干部,不需要开下午的会议,所以一直都在办公室坐着,只有送材料时出去过一趟,当时经过二楼时,也听到了高慎的咳嗽声,不过从头到尾,高慎没来她的办公室,这么规矩,倒令她有点意外。
前天夜里司机送来车钥匙后,她假装睡着没有吭声,听到尤霖把门关上才出去,那晚之后高慎还未露过面,咳嗽竟然依旧没好,不懂得去医院看看吗!
寻思好一阵子,把手上的材料都差点弄混,临近下班的时候,高慎的咳嗽声出现在走廊里,伴随着脚步声,他进来了,正如乔露所说,大冷的天,他穿着一件套头毛衣,里边是一件格子衬衫,给头上的卷毛一衬,确实透着那么点异域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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