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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转眼来到了集市，陈大脑袋打了个招呼，眼里透着尖邪，大三轮车嘟嘟嘟的走了。

我在集市找个了摊位，和老憨一起把猪肉摆在案板上，小风扇一开，小红灯一打，一种梦幻感油然而生，前一秒还在坐着保时捷怀抱村花小美，后一秒装作农村屠夫卖猪肉了。

集市人声嘈杂，人的脚后跟紧贴着脚后跟，他们这摊子上瞅一眼，那摊子上瞅一眼。

隔壁的对面的小摊上，一股股菜的味道，肉的味道，扑面而来。

没卖过菜的老憨捂住鼻子，说：“这咋比工地还难待呢。”

“难待也得待着。”我说。

我们这一头猪一般能卖五千块。

为了尽快卖出去，我把价格调低了些，一头大概能卖个四千。

四头就是一万六，虽说赔保时捷是杯水车薪，但蚊子肉也是肉。

我正计算着，一道熟悉的人影突然映入眼帘。

对面的摊位也是卖猪的。

那摊主五大三粗，油光慢面，耳朵大，鼻子大，不知是不是和猪待久了的原因，长得也像猪。

我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我老爸么。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头皮发麻，这要是让老爸知道我把他的猪偷来卖，不得把我打死。

我赶忙弄了个口罩戴上，让老憨站在摊子前卖猪。

由于我的价格低于市场价，猪肉又十分肥美鲜嫩，不一会便人群拥挤，人头攒动。

而老爸的摊子前，则空无一人，十分凄凉。

老爸不甘心，他不相信有人会低于市场价，那意味着赔本。

我看到他坐立不安一阵，也弄了个口罩鬼鬼祟祟的绕到我们摊子前边打量。

细细端详一阵，老爸突然高呼：“别买！他家的猪肉注过水！”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

老爸养的猪我知道，是不可能注水的。

如今老爸为了赚钱，竟不择手段抹黑别人。

我蹲在摊子下边，扯扯老憨的衣袖，让他注意着点，那是我老爸。

老憨真是人如其名，憨憨的。

他见十几个买家一听老爸的话，面上显出犹犹豫豫的模样，急了。

他说：“叔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给猪肉注水，心也太黑了。”

“什么我给猪肉注水，你卖的猪肉又不是我卖的猪肉。”

“对啊，我们的猪肉正是从你家猪圈里......”

“等会！”老爸摊开双手，将看热闹的众人推到两边，他走上前紧盯着摊子上的猪肉，拿起一块，细细端详。

我暗道糟糕，该不会要被他发现了吧。

自家养了好几年的猪自家肯定认识。

人与动物这种情感是说不清道不尽的玄妙。

果不其然，老爸眉毛突然一皱，眼睛现出寒光，大喝一声：“好贼！敢偷我家的猪肉，你他奶奶的，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