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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弥漫着烟草味的卡座区,刚刚的波折显然已经进入了尾声,李沿安对这英雄救美戏码的两位主角不感兴趣,和陈盛从这边擦肩过的时候面上没什森*晚*整*理么表情。
偏偏有人认出来他们,给了他一个毫无边界感的揽肩:“哎呦,这不是李少吗?不对,现在该叫李总了。”
可能这人也是喝高了,忘掉这么些年两边都看不上对方,醉醺醺地嘿嘿笑,指了指那桌:“我们这边缺个人,桥牌,来玩不?”
李沿安还没回答,这人就看到他旁边的陈盛:“呦,盛子也在,一块呗?”
陈盛露出个笑,一把把李沿安从这个揽肩里拉了出来,动作间不动声色的强势:“不必了,有事要回去。”
李沿安一晃眼看见了他背后的郑经年,对方也看到他们,停止垂问他刚救下的小美人儿,两边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
再一转眼他又看到了站在一边抱着托盘的方一城,昏暗的沙边看不太清,但对方显然为这一场英雄救美脸红心跳,低头看着地上,估计也没注意到李沿安。
李沿安的头又开始疼。
他宁愿将之归于喝了杯烈酒的原因。
他固然能避免掉和方一城的剧情,但方一城和旁人扯上关系却是避免不了的。
在李沿安看来,《笼中雀》其实是个悲剧,剧情走到后半部分,几乎所有人都处于半黑化状态,一点一炸就要变疯子,强制,沉沦,利用,名利场的权与欲,在小小的四江城上层圈子里上演,金丝雀变成沉沦的复仇者,靠美貌、身体、手腕和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俘获他人,一举攥走不少棋子,尽数推到棋盘上,博弈起来又疯又狠。
郑经年不过是他最趁手的棋子之一。
是个和主角沾边的人物。
所以他这么些年和人关系冷淡。
只是没想到没有他,这两个人也能碰见。
不过,现在的方一城可是个真的小白花,不是什么被淤泥和利欲熏染黑化得不择手段的笼中雀。
李沿安扯了下袖口,抬眼就换了副笑眯眯的模样:“下次吧,想来不缺这点时间。”
邀请本来也不是诚心的,当然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必要,对方讪笑两声就止住了话头。
陈盛挑了挑眉,在出门的时候开口,声音很低:
“我一直想问你,怎么这么讨厌郑经年。”
他靠着酒吧后门,漆黑的天色被后面泳池的灯火煌煌照亮了点,李沿安走快了两步,站上了最下面的台阶上,台阶跨度不低,这么一问,李沿安还得回头看他。
架副无框眼镜的年轻人“啧”了一声,显然不习惯矮人一头,他往上跨了一步,硬生生站上台阶,道:“和你关系太好了,其他人看不上眼。”
他不想沾边的人多了。
他半扎起头的好友往后虚虚退了半步,丹凤眼微妙地弯起来,才接茬道:“这么说太肉麻了。”
李沿安笑出声,手捂住心口:“听不得你这话,我伤心了,怎么办?”
他这人逗乐有一手,本来以为盛子该给他捧哏,结果他的好友却看着他停住了。
不仅是动作,连声音都收了,李沿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其中蕴含了某种东西,很浓烈,漆黑的夜晚也不能掩盖。
李沿安心头一跳。
一节台阶显然不能容纳成年男人,挤在一块,两个人手臂擦着胳膊的,也实在过于亲密,在他即将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陈盛往后一退,直接下了台阶。
“别伤心,你的心可珍贵了。”扎起黑的青年笑道,刚刚李沿安所感知到的情绪仿佛是错觉。
果然酒喝多了上头。
什么都能看错。
或者这又是盛子开的一个玩笑。
李沿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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