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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老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你胆小（第3页）

李侄倌重重叹了一口气儿，说道：“老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既然你胆小，那咱就不挣这五万块钱吧……”

李蕾蕾在她爹的满脸遗憾中，走出李家的老宅，在出了院门的时候，她停住了脚，转过身瞅着那个破烂不堪的门楼头，原先院门口的那块拴马石也冇了，听她爹说，好像是被文物贩子给偷走了，她爹闲暇时去鬼市溜达的时候，在地摊上见过那块拴马石，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爹也冇敢跟那个卖家理论，她爹心里清亮，理论也冇用，那个卖家会以一百种说法，让她爹冇话可说。

压双龙巷老宅院里走出来的李蕾蕾，脚步很慢，她一边走一边在想，她爹为啥不愿意离开双龙巷这个老宅院，其实并不是舍不得这个“老古董”，而是舍不下对老一辈的那份情感，若不是那个被人称为李老鳖一的爷爷，她也不会跨进金融这个行当，虽然她小时候很少来双龙巷的老宅，可她爹经常伺候李老鳖一爷爷。李老鳖一爷爷说过的一些话传进她的耳朵里，在她读高中的时候，放暑假来双龙巷老宅住过两天，让李老鳖一爷爷帮她补习功课，李老鳖一爷爷对她说过一句话，令她印象深刻，大概意思就是：金融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每个人的生命线，挣钱的机会是留给每一个有准备的人的，每个人都要掌握机会，只要有准备，就能挣着钱。

李蕾蕾回到储蓄所的时候，下属对她说，刚才北道门派出所的尚所长来了，让她回来后去派出所一趟，有事儿要和她商量。于是，她在储蓄所里点了个卯，便去了北道门派出所。

胖墩墩的尚所长，正在办公室里写毛笔字儿，见到李蕾蕾进屋，他满脸自喜地说道：“来，李主任，瞅瞅，我的字儿有长进冇。”

李蕾蕾走到桌前，瞅着铺在毡子上宣纸上的字儿，说道：“每次来你这儿，你都让我看你写的字儿，说实话，我又不懂书法。”

尚所长：“啥懂不懂啊，有几个人真正懂书法的啊，你就说看着顺溜不顺溜吧。”

李蕾蕾瞅着宣纸上的字儿：“可好看。”

尚所长：“咋个好看法儿啊？”

李蕾蕾：“这字儿写的，就跟跳芭蕾舞一样。”

尚所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样说，我写的字儿像跳芭蕾舞。”

李蕾蕾：“写得怪工整，每个字儿都支支棱棱的，像苗条少女在跳芭蕾舞，你自己看像不像。”

尚所长仔细瞅了瞅自己的字儿，说道：“你别说，你这个形容还可形象，真是有点儿像，如果把它形容成少女跳芭蕾舞，那也是宋朝的少女。”

李蕾蕾：“为啥是宋朝的少女啊？”

尚所长：“我写的这是瘦金体，这个字体是宋朝的皇帝宋徽宗发明的，知了吧。”

李蕾蕾：“宋徽宗不就是那个在樊楼上，跟李师师一起喝花酒的皇帝吗？”

尚所长：“就是他。那可是个大才子啊，琴棋书画样样都中，当皇帝都亏他的材料了啦。”

李蕾蕾：“我看你当所长也亏你的材料啦。”

“我咋能跟人家宋徽宗比啊，人家是皇帝，咱是个小所长。”尚所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显现出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随后说道，“你知我去找你弄啥吗？”

李蕾蕾：“我哪知啊，有啥事儿吗？”

尚所长放下手里的毛笔，说道：“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咱俩还搞得恁外气，有事儿说事儿，吃饭就免了吧。”李蕾蕾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或许这还是个机会，在吃饭的时候套套尚所长的话，看能不能套出一点儿章家汤锅的事儿。

尚所长：“恁储蓄所和俺派出所两家关系不错，我就实话实说。不瞒你，俺派出所在今年全市公安系统评先中垫底儿了，垫底儿的原因我就不说了，等晚上咱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李蕾蕾：“非得要吃饭吗？”

尚所长：“看你说的，越是关系好越是要吃饭，你也知，俺公安系统对吃吃喝喝管得可严，一般二般的关系，俺才不会一起吃饭。再说了，要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也裹不着请你这个大主任吃饭啊，你说是不是？”

李蕾蕾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晚上我一般都不出来啊……”

尚所长：“跟着俺公安局的人出来怕啥，还有人敢咋着你吗？”

李蕾蕾：“倒不是这……”

尚所长：“不是这是啥？”

李蕾蕾：“我是觉得，我一个小妞儿家，晚上出来喝酒有点儿不得劲吧……”

尚所长：“啥小妞儿家啊，明明是个小媳妇。”

李蕾蕾捂住嘴扑哧笑出了声。

尚所长：“中了，啥也别说，今个晚上你想吃啥你就说，在咱辖区里你随便选一家馆子，保准让你吃得不比国宴差。”

李蕾蕾似乎在心里有了点儿数，她估计着今个晚上能压尚所长的口里套出点儿啥来。

晚上吃饭的地儿，定在了北道门一家不起眼的小饭店里，名号叫“不打实”，别看这家小馆子的门面不打实，做出的菜肴却是实打实，很招人待见。

下午下班以后，李蕾蕾先拐到了双龙巷，给她爹做好晚饭后，便去了“不打实”。

“不打实”确实很小，只有一个单间，李蕾蕾走进单间的时候，尚所长和派出所另外两个老警已经坐在那里恭候了。

李蕾蕾：“不好意思，来晚了，让恁久等。”

“不晚，你啥时候来，啥时候都不晚。”尚所长说罢抓起桌上的茅台酒，问道，“咱今个喝这，中不中？你要说不中，咱立马换酒。”

李蕾蕾：“咱俩可是有言在先啊，你又不是不知，我不会喝酒。”

尚所长：“俺平时也不咋喝酒，今个要不是请你，俺最多要俩凉菜，一人一碗捞面条，完事儿。”

李蕾蕾：“快拉倒吧，装得怪像，这又不是白天在你办公桌上跳舞的宋朝少女，文文气气，骗别人中，你能骗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