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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谢嘉勉没有解释，只是应了下来：“好。”

谢妈妈摔门离开了。

卫领和谢嘉勉面面相觑，卫领先出声道：“我感觉，你妈妈还是心软的。”

谢嘉勉看着他通红一片的脸，又想哭又想笑：“你知道吗？你现在说这句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轻轻碰了碰卫领的脸：“疼吗？”

卫领咧开嘴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在牵扯到嘴角的伤以后又拐了个弯。

家里没有冰袋，谢嘉勉去找毛巾给他冷敷。

他的动作太熟练了，好像经历过很多次，卫领心里坠着疼。

谢嘉勉让他自己按着毛巾，他翻出了那张已经被停了的银行卡。

“我妈不知道，我爸早就把我银行卡停了。”他说：“我爸对我才是真的狠心。如果今天是他发现了，我们可能就得在警局见面了。”

卫领摸了摸他的头。

谢嘉勉换了个能靠着卫领的姿势，给他讲这张卡的来历。

“你知道吗，小时候他们只有过年才回家，我每次都很期待他们回来。不是因为他们会给我带吃的带玩具，是因为他们会陪着我。”

“后来有一次，他们丢了两百块钱，找遍了家里都没找到。他们怀疑是我拿走了钱，把我拉出去问我把钱藏哪了。”

谢嘉勉的声音变得低沉：“我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拿。但是，他们不相信。”

“他们说我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钱和撒谎，应该把我打死。然后就狠狠打了我一顿，脸上身上都挨了打，特别疼，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谢嘉勉的声音在发抖，人也在发抖。

卫领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睛搂住谢嘉勉，像哄婴儿一样拍抚他的后背。“心疼死了。”他喃喃说。

谢嘉勉把眼泪蹭在卫领的衣服上，继续讲：“……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钱在哪，他们说如果钱找不到就不许我吃饭。我太饿了，我以为我说了是我拿的，他们就会让我吃饭。我是不是太没骨气了？我就承认了，说是我拿的，但是我不记得放哪里了。他们非常非常生气，饿了我一整天，当做惩罚。没想到，我晕倒了。”

“把我送到医院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钱就在我妈的包里，他们忘记拿出来了。”谢嘉勉带着哽咽地笑着说：“给我挂水的钱都不止两百了，他们肯定很后悔。”

卫领认为谢嘉勉太可怜了，谢嘉勉感觉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他笑起来，伸手帮卫领擦眼泪：“下雨了啊。”

“我还没讲完呢。后来我出院，我爸把这张卡给了我，说可以随便刷。我收下了，因为这可是我遭了很多罪才得到的，凭什么不要？他们觉得这样就算过去了，这是道歉。从那以后，打了我或者误会我，给我打钱就算和好了。”

“但我后悔了。我不想要这个，我没原谅他们。如果最开始我没收下就好了，可是我收下了…我是不是很贱？”

“不许这么说。”卫领捏了捏他的嘴。“你别总怪自己。谁规定给了钱就要原谅了？又没道歉。”

谢嘉勉窝在他怀里，非常认同地点头：“就是就是。”

“我以为他们是端着家长架子，不会道歉。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们会对谢康乐道歉。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不公平。”卫领同仇敌忾地说。

“是吧！其实我也想要他们的道歉，不对，其实我想要他们爱我。如果不能爱我，那道歉也行。”

卫领拿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陷入了沉思中。

“你说，你妈妈会怎么回去？”卫领冷不丁地问他。

“打车…？或者走回去？她喜欢走路，说可以锻炼身体。其实我家离这里，也不远。”谢嘉勉疑惑地问：“怎么了？”

卫领站起来，在谢嘉勉迷惑的目光下换上外出的衣服，轻轻抽出谢嘉勉握着的银行卡。

“如果来得及的话。我去找她，帮你讨一个道歉。”

卫领说。

上一次卫领跑得这么快，还是去酒店跟谢嘉勉道歉的时候。

这一次，也是为了一个道歉。

时机和身份好像都不对，但是卫领就是想去做。成不成的，先做了再说。

他运气很好，按照谢嘉勉发给他的地址，他沿着导航，竟然真的追上了谢嘉勉的妈妈。幸好她走的速度并不快，即使刚才耽误了那么久，也来得及。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他也能听见她啜泣的声音。

“阿姨！”他跑得心口涨痛，冲到她前面拦住了她。

谢妈妈吓了一大跳，看清了来人以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她把手机攥在手里，方便随时报警。

卫领掏出了谢嘉勉的那张银行卡，喘着粗气说：“我把银行卡还给你。”

谢妈妈吸了下鼻子，故意刺他道：“穷得连邮费都舍不得出吗？”

她要伸手去拿，卫领却躲开了。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卫领认真地看着她。谢妈妈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看见他脸上被自己扇出的痕迹，没有动。

卫领接着问道：“您知道，这张卡早就被停了吗？”

谢妈妈皱着眉头问他：“什么？”

他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走进去坐下。

“怎么回事？”谢妈妈一落座就立刻向卫领发问。这张卡不是她的，卡主是谢嘉勉他爸。平时的生活费都是他打到这张卡上，如果卡被停了……她不知道谢嘉勉是怎么过的日子。

“如果您也不知道，我想这个问题，您应该问问您的丈夫。”卫领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