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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兰压低声问：&1dquo;你和邵法官的关系有没有越来越明朗?”

  袁绮朝她餐盘里瞅：&1dquo;清蒸鳊鱼头不错!”

  &1dquo;给你!”海兰心领神会，连带把一碟凉拌海带丝也给她：&1dquo;怎么样，够意思吧!”

  袁绮噗嗤笑了，挟起鱼头，想想道：&1dquo;有个晚上，他请我到家里喝咖啡，我就去了!”

  需要这么劲爆嘛!海兰比她还兴奋：&1dquo;他父母一定不在!果然，老奸巨滑啊!喝咖啡只是借口，他想喝你吧?”

  &1dquo;你可真童言无忌!当然喝咖啡了，他亲自煮的，比星巴克还好喝。”

  &1dquo;你就没做点什么?”依她俩同窗七年的情谊，海兰可不信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

  袁绮被海带丝辣到了，里面搁着切成圈圈的小米辣，咳了两声，脸庞红，才道：&1dquo;我说他身上好重的烟味!”

  &1dquo;是烟味，还是体味?”海兰立刻求饶：&1dquo;好吧!是我邪恶了!然后呢?他就洗澡去了?嗳，我怎么觉得谁算计谁，还真不好说!”又低着声：&1dquo;郑青青这波助攻真猛!难后你们干柴碰烈火，来个宇宙大和谐?竟然没有......搓澡是个什么鬼!”

  她惊呆了，看着袁绮把鱼头吃完，感慨道：&1dquo;我猜中了这开头，但我猜不中这结局啊!”

  &1dquo;什么结局啊!这么难猜?”戴吉洋端着一碗红烧大排面坐过来。

  袁绮现在有些怕他又提海归表弟的事，恰好手机响起，指着有公务，端起餐盘赶紧溜。

  &1dquo;她怎么见我如老鼠见到猫?”戴吉洋奇怪地问。

  海兰哼哼两声以表不满，还没问邵杰有没八块腹肌人鱼线呢，她赶忙站起身，大喊着等等我，紧追去了。

  邵杰端着餐盘坐到戴吉洋对面，随口问：&1dquo;她们什么事，急忙忙的?”

  &1dquo;好像相约着要去看大话西游!”戴吉洋一时脑洞大开：&1dquo;国泰电影院有午夜场!”

  张根来的林红卫手机号码已是空号。

  邵杰想想道：&1dquo;林红卫这名字挺熟悉。”他打开执行流程管理系统，输入林红卫及身份证号码，果然跳出一条未执行完成的信息，案号（2oo8）静执字第1123号，立案案由是人身伤害赔偿，判定林红卫因酒驾交通肇事、致受害人伤残六级，民事赔偿十六万。裁决书下达后，他拒不覆行，后受害人申请强制执行，他索性逃之夭夭，这些年一直没了消息。当时承办的执行法官已经退休，一直无人接手，邵杰索性划到了自己这里。

  查了一下林红卫名下资产，并无可执行的。袁绮打算去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寻找。

  石门路老式房子，弄堂又深又窄，每户门口砌着洗手台，靠墙斜倚一只只刷净的马桶。掉瓷破损的面盆里栽着宝石花和葱蒜。老伯伯老太太见到她和李元穿着制服走进来，有害怕赶紧躲避开的，有站在门口盯着的，还有透过油渍渍纱窗偷瞄的，李元低声道：&1dquo;奇怪，怎么感觉又回到小时候。”

  袁绮也深有同感，似乎这里成了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城市日月异的变革未动过这里分毫。

  她俩找到林红卫的住处，房子已经卖给隔壁老邻居，老伯伯姓王，十分热情好客，邀请他们进来吃杯茶再走。

  袁绮打量周围，房子不过三十几个平方，紧凑的隔出两室一厅来。还是八九十年代的装修，那时爱贴墙纸，满墙白底粉色小碎花图样，倒底老旧了，墙纸到处翘边裂缝，白底透着黄，酱红木质家具四五件，怪不得弄堂里的住户还在用旧式马桶，这种房子木头结构，又面积狭小，很难安装流水马桶。王伯伯沏了乌龙茶来，笑着说：&1dquo;从林红卫手里买下后，我也没有再翻，年纪大了，懒得费神，就凑和着过吧。”

  袁绮问这房子什么时候买下的，他回忆道：&1dquo;2oo3年买下来的，他老婆要和他离婚，这房子就卖掉，钱一人一半。”

  &1dquo;他老婆是叫张淑芬么?”

  &1dquo;是叫张淑芬没错，还带着个女儿，当时要上高中快了。”

  &1dquo;张淑芬是怎样一个人?”

  王伯伯很健谈：&1dquo;她呀，我觉得不错，上海女人，性格软也能吃苦，把自己和家里收拾的清清爽爽，对我们也客客气气，有时候烧啥好吃的，还会端把我们尝尝。她手也巧，老太婆（沪语：对自己老伴的称呼）有风湿关节炎，她特地织了一套护膝送来。你讲她女儿啊，性格太内向了，不大响的，看到我们也是头一低，不过她学习好，常拿奖状回来。你说林红卫，要听老实话么!他以前是打桩模子，逞凶斗狠，蹲过大牢，我们也不大和他来往，他能娶到张淑芬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嗳，不珍惜，好容易成个家又散了!”

  李元嫌他废话多，打断道：&1dquo;老伯伯，你晓得林红卫在哪里么?有没有他的电话?”

  &1dquo;林红卫啊?”王伯伯拧眉想半天，朝在门口剥虾仁的老伴问：&1dquo;你有林红卫的消息么?”又朝袁绮李元努努嘴：&1dquo;她是这里的小灵通。”阿婆道：&1dquo;幸亏你们来问我，问旁人真的不晓得!从我们弄堂出去走二三十步，有一家老面店，林红卫最欢喜吃他们的红烧大肠面。应该是去年七八月份，天热不高兴烧饭，我也去吃冷面，巧不巧就碰他了。听他讲想大肠面了，特地从崇明跑来吃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