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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后，周粥终于清醒过来了，他照例先去外面把小鸟的礼物收了，然后房间门就打开了。

  杨晨的声音传了进来：“周粥，醒了吗？”

  周粥：“醒了。”

  杨晨手上还拿着他的宠，那个舌头花走进来说道：“早上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

  周粥：“没事，下午几点出？”

  杨晨：“下午两点，到学校估计天快黑了。”

  周粥一边把上面的衣服收下来，放到行李箱里面去，一边说道：“反正明天不用上课，周六。”

  下午的时候，同样的大巴车，同样的老师，同样的同学，但是来的时候的样子和回去的样子完全不同。

  来的时候，大部分学生打扮的都还是年轻的潮流小伙儿，而现在，同学们的手上都提着一个尿素的口袋，上面有一个洞，洞上面还有一个鸭头钻出来。

  除了朴素的肥料口袋，不少同学的肩膀上还挎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放的是他们宝贝的舌头花。

  虽然同样是潮流的年轻人打扮，但是那个黄色尿素袋子，那个鸭子，那个格格不入的奇葩的植物，都在他们身上加上了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

  其实尿素袋子完全就是意外，王国学一定要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鸭子带回去，还说已经给他们申请到了地方，可以养鸭子了。

  然后金薇本来安排了统一的配送，但是他们专业的同学死活不愿意，说是自己的鸭子自己带，然后一时间又找不到那么多的笼子和袋子。

  最后不知道哪个鬼才同学想起了自己家里之前装这种活物就是用的化肥袋子，然后去一问，果然有。

  周粥木木地接过杨晨递给他的鸭子，问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自己带鸭子？”

  杨晨不知道，然后旁边的刘瑜阳解答了他的疑惑，“因为他们想去炫耀啊，鸭子大战在论坛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他们说要带着鸭子凯旋而归，让其他人看看他们的战利品，但是他们又觉得鸭子不经过他们的手无法显示他们的威风，所以一定要自己带。”

  周粥指了指薛涛挂在脖子上的玻璃瓶问道：“那舌头花又是怎么回事？”

  周粥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这个奇葩的植物。

  刘瑜阳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个啊，那个东西现在身价可高了，有人到论坛上后很多人喜欢，都有人在论坛贴两百块钱求带了。”

  周粥失语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憋出了一句：“这个世界没救了。”

  等真正上了车，一股鸭子味道扑面而来，让周粥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做车去赶集的情形。

  周粥把手上的鸭子塞到前面同学的椅子下面，从肥料口袋里伸出了长长的脖子的鸭子和周粥对视。

  它的嘴巴被捆住了不能叨人，也不能叫，周粥从它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委屈。

  难得善心大的周粥摸了摸它的脑袋：“看来鸭子也不好当啊，太可怜了。”

  周粥旁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他还以为是杨晨，说道：“你把你的鸭子放到下面去，小心它跑出来……”

  周粥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你们是打算把鸭子当宠物养吗？”

  “怎么是你？”

  柏烨背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去。”

  周粥：“哦。”

  柏烨：“不欢迎我？”

  周粥：“没有，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柏烨说：“没有生气，”，然后他指着周粥腰边玻璃瓶中的花问道：“你们这是什么的时尚吗？”

  “它看起来有点……”

  柏烨把嘴边的奇葩咽下去了，换了一个词，“怪异。”

  听到这话，周粥顿时来精神了，“是吧，这个东西就是很恶心啊，我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东西！”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审美相同的人，这一刻周粥觉得柏烨今天是格外的帅啊。

  憋了一晚上的周粥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柏烨吐槽个不停。

  等周粥说到学校竟然会让他们在学校养鸭子的时候，柏烨的眼神飘忽了，他想起了自己让公司追加的给动科院的一捐款。

  在等到周粥讲到自己糟心的猫的时候，柏烨已经不仅是眼神飘忽了，他现在完全是心虚了。

  虽然心里虚，但是柏烨还是不动声色地顺着周粥的话说，“嗯，是的，猫是该绝育了。”

  还好周粥讲了一会儿，就困了，他把头抵上前排的椅子上睡了一会儿后，最后被柏烨拉到了自己肩膀上了。

  周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只觉得今天的靠枕高度格外的舒适，脖子不酸了，睡得更香了。

  等到了学校周粥才醒过来，他看了看柏烨，假装毫不在意的道谢：“谢谢啊。”

  柏烨：“不客气。”

  然后周粥就感觉气氛莫明的焦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脑袋极转动的周粥突然想到了一般表达感谢的方式，然后他就脱口而出：“我请你吃饭吧。”

  柏烨：“那我周日来接你。”

  周粥：“行。”

  下车的时候，面对着其他同学们的热烈欢呼，周粥提着自己的鸭子感觉还是哪里不太对劲，自己刚才和柏烨的对话怎么怪怪的。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杨晨笑出了大白牙，揽着周粥对着下面围观群众热烈的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