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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开玩笑吗?鲁特二十四年前就死了,对不对?也许这只是某种宗教方面的事儿,选一棵树当成孩子的父亲。可曼达楚阿说这话时仿佛在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事实。难道他们会有长达二十四年的妊娠期?或者,&1dquo;人类”必须花二十几年时间才能由一个十厘米的小东西长成我们看到的成年猪仔?又或者。他们把鲁特的精子存在什么地方的一个小罐里还是另有蹊跷?
这个事件非常重要,在人类观察者认识的猪仔中,还是第一次有人成为父亲。而且居然是鲁特,那个遭到同类屠杀的猪仔。换句话说,地位最低下的猪仔——哪怕是一个被处决的罪犯——居然被其同类称为父亲!这意味着,与我们打交道的雄性猪仔并不是被抛离主流的弱势群体,尽管这一群中有些成员已经十分老了,甚至认识皮波,他们也还是可以成为父亲的。
还有,如果这一群体真的是地位低下的弱势群体,像&1dquo;人类”这样的被公认为头脑出众的猪仔,怎么会被扔进这一伙里?我相信,我们长期以来大错特错了。这不是一群地位低下的单身汉.而是一群地位很高的年轻人,其中有些大有可能在部落中出人头地。
你还跟我说你替我难过,因为你耍去参加审议表决,而我只能留在家里撰写通过安赛波送出去的官样文章。你可真是满嘴喷——那个,排泄物!(如果你回来时我已经睡着了,叫醒我,给我一个吻,好吗?这是我今天挣来的。)
——欧安达致米罗的个人备忘录,根据议会的命令从卢西塔尼亚文件集中没收,在以背叛和渎职罪名起诉卢西塔尼亚外星人类学家的审判中作为呈堂证物。
卢西塔尼亚没有建筑公司。一对人成家时,他们的朋友和家人会一起动手,为他们建一幢住宅。从希贝拉一家的宅子上就能看出这一家子的历史。最前面的老房是用塑料板在混凝土地基卜建的,随着家庭人口增加,房子也不断添加,紧挨着从前的房子,最后在山坡前形成一长排一层高的房子,总共五套,各不相同。最的房子是全砖房,墙壁砌得直,屋顶覆着瓦。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美学方面的追求。这家人的建筑全是自己用得着的,别的一概没有。
不是因为贫穷。安德知道,在这样一个经济控制得很好的殖民地并没有穷困现象。没有装饰,没有个性特征,只说明这家人对自己房子的轻视。在安德看来,这表示他们对自己也很轻视。回家之后奥尔拉多和科尤托一点也没有放松的迹象。毫无大多数人回家后的松弛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便是他们戒心更重,不再嬉笑。这座房子好像附着某种微妙的重力,他们越靠近.步履就越沉重。
奥尔拉多和科尤拉直接进了屋,安德等在门口,等着主人招呼他进去。奥尔拉多半开着门,但走进走出,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安德望见科尤拉坐在前屋一张床上,倚着身后光秃秃的墙壁。屋里的四壁没挂一点装饰品,一片惨白。科尤拉的脸也和这些墙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眼睛虽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德,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迹象,可以说明她知道这里还有他这么了一个人,至于作出一点请他进屋的表示,自然更没有了。
这幢房子里弥漫着某种瘟疫。安德揣度从前的娜温妮阿,看她的性格中有哪些自己看漏了的特点,让她甘于住在这样的地方。难道二十二年前皮波的死掏空了娜温妮阿的心,让她的心灵空虚到这种地步了吗?
&1dquo;你妈妈在家吗?”安德问道。
科尤拉什么都没说。
&1dquo;噢,”他说,&1dquo;请原谅,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哩,原来你是一尊雕像。”
从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听见了他活的表情。开个玩笑让她别这么忧郁的努力遂告失败。
传来一阵噼哩叭啦的鞋底拍打水泥地面的声音。一个小男孩跑进屋子,到了屋中间突然止步,脸朝门口的安德猛地一转。他比科尤拉小不了多少,最多小一岁,六七岁的样子。和科尤拉不同,他脸卜的表情很灵活,带着一股子野蛮的饥渴神色。
&1dquo;你妈妈在家吗?”安德再一次问道。
小男孩弯下腰,仔细地卷起裤腿,腿上用胶布粘着一把厨刀。他慢条斯理撕下胶布,双手在身前紧紧攥着刀子,照着安德猛冲过来。安德观刀子准准地瞄着自己的裆部。这小鬼,对客人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眨眼间,小鬼已经挟在安德胳肢窝里,刀子扎在天花板上。男孩又踢又叫,安德只好双手并用才制住他的四肢。小鬼落了个手脚抓在别人手中,身体在安德眼前荡来荡去的下场。活脱脱像一只被捆住四肢准备打烙印的小牛犊。
安德瞪着科尤拉,&1dquo;你要是不赶紧动身,把这家里管事的人叫出来,我就把这只小畜生带回家去当晚饭。”
科尤拉想了想,这才站起身来,跑出房间。
过了—会儿,—个满面倦容的姑娘走进前屋,头乱糟糟的眼惺忪。&1dquo;descu1pe,porfavor,”她嘟嚷着,&1dquo;omeninonaorestabe1eceudesdeamortedopai——”她仿佛突然清醒了过来。
&1dquo;osenhoreofa1antepe1osmortos!”你就是那个死者代言人!
&1dquo;sou。”安德回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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