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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愛，「方律視線在6思揚胖嘟嘟的百日照上流連了幾秒，又補充道，「當然，現在也是。」
6思揚板著臉道：「你少吹彩虹屁。」
方律認真道：「我是說真的。」
方律似乎是真的對這些照片很感興，竟然一張一張地翻看起來。
「這張也很可愛，」方律指著他抱著毛絨玩具的照片，有些驚訝，「你小時候喜歡布娃娃？」
「什麼布娃娃！那是小時候一部動畫片裡的角色，」6思揚瞪著方律，表情不可思議，「這個都不知道，你有沒有童年？」
方律笑了笑，低頭繼續看照片。
這本相冊被放進書櫥里很久了，6思揚都沒有主動翻看過。這會兒他也被勾起了興，開始主動給方律介紹。
「這個是我六歲時候，跟我爸媽一起去遊樂園拍的，這張是七歲，我們三個站在摩天輪底下拍的，八歲這個……」6思揚語氣頓了頓，繼續道，「那時候我媽去世了，從八歲以後的生日照片，就只有我和我爸了。那時候小，我爸又是最忙的時候……不過，他哪怕生意再忙，雷打不動每天晚上九點回家陪我睡覺，早上也是親自送我上學。」
提起他爸，6思揚只覺得難過和懊悔。
哪怕他叛逆期整天被他爸打，可他依舊覺得，他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可他卻沒有做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兒子。
方律聞言，揚了揚嘴角：「沒想到6先生不僅是個成功的企業家，還是個好父親。」
話語間，隱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這怪異的語氣，讓6思揚忍不住從相冊間抬起頭，疑惑地看了方律一眼。
只是再看過去時，方律神色卻並無任何不妥，仿佛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方律恍若不覺，只繼續道：「我聽說，6先生白手起家，打拼多年才有了今天的6氏。」
6思揚還在想剛才方律的語氣，只敷衍道：「嗯，是啊，我爸做生意還是有一套的。」
方律誇讚道：「6先生很有頭腦，能從無到有，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這麼多年能屹立在頂峰，能力讓人敬佩。」
「6氏也並非一帆風順，」6思揚回憶著6明山鬢邊一根根的白髮，唏噓道，「不過，我爸常常跟我說，生意場上起起落落很正常。做生意，先不能投入太多情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方律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聞言，唇角勾了勾：「6先生很有遠見。」
6思揚並未察覺到方律的異常，只津津有味地翻看著一張張照片。
相冊里多數都是他生日時候與父母的合照，場景也大多數是在遊樂園動物園水族館這種地方。
「你過生日，怎麼都是在遊樂園？」方律表情困惑，「遊樂園有這麼好玩？」
這話問得6思揚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還記得小時候每次跟著爸媽去遊樂園，都要玩到關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甚至還傻了吧唧地跟他爸說，要是能永遠住在遊樂園裡就好了。
不過，要換成現在，他看到遊樂設施大排場龍的瞬間，就打退堂鼓了，絕對不會在裡面玩到晚上關門。
看方律好像真的不理解，6思揚執拗道：「當然好玩，哪個小孩不喜歡去遊樂園？你敢說你不喜歡？」
方律怔了怔：「我沒去過。」
「沒去過？」6思揚眼睛瞪得圓滾滾，驚愕道，「不會吧，你小時候沒去過遊樂園？」
方律搖頭：「小時候父母很忙，很少會帶我出去。」
6思揚沉默了兩秒，還是問道：「我好像從沒聽過你提起他們。」
第五十八章不甘
方律翻開相冊的下一頁，語氣淡淡道：「沒什麼好說的。」
6思揚早就預料到方律會這麼說，也不再追問。
心裡正暗罵自己，又何必多問這一嘴，忽地就聽方律開口道：「我爸媽開了一家專門生產兒童零食的食品廠，小時候我喜歡甜食，偶爾跟著一起去廠里，就偷偷吃很多糖。也似乎是小時候吃太多了，現在看到太甜的東西，下意識覺得討厭，因為拔牙太疼了。」
方律輕輕一笑，繼續道，「那時候他們都很忙，平時基本看不到人，我的童年基本上的跟著保姆在生活。再後來，廠子經營不善倒閉了。他們在我十歲的時候，車禍去世了。」
方律眼睛盯著6思揚的照片，雲淡風輕的語氣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方家老爺子與我爸關係很好，憐憫我小小年紀孤身一人，就將我接到了家裡。」
6思揚默默聽著，他看著方律漠然的表情，仿佛在訴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一時間，他面色訕訕，不知該說什麼好。
方律見他表情尷尬，無所謂地笑笑：「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忘記了。」
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任誰看在眼裡，都覺得方律說得是真的。
可6思揚偏偏就知道，方律心裡壓根兒不是這麼想的。
他依舊記得方律家窗台上那張跟父母的合照，雖然經過了歲月浸染，照片已經微微有些褪色，可玻璃框上卻乾淨得一塵不染。
金屬相框兩側的下方，比其他地方的顏色略淺些，明顯就是被人平日裡經常摩挲地掉色了。
6思揚心知肚明，也不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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