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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不愧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柏渐离忍不住笑了，坦承道：「我怕的是，万一有一天，我的世界没有你，还能不能一个人活下去？你知道我最排斥内心的软弱，而和你在一起，总觉得越来越软弱，变得完全不像自己……我更怕，怕自己太淡漠迟钝，无法回报你同样的情感，让你爱得越来越辛苦。所以我想，还是离开一段时间吧，尝试下没有你在身边吧……

「你想得太多了！软弱不是很好吗？干嘛非在我面前充当强者？给我照顾你的机会啊。」

柏渐离摇摇头，「大家都说，人类是社会群体，每个人都需要他人的支撑与陪伴，没有谁能在寂寞中独自生存。可过去的我一直那麽过，太依赖或太沉溺别人，对我而言，都是颠覆性的生存方式，让我不安，非常不安。抱歉，我说过要努力学习，也想多依赖你一点，可有时，忍不住想逃得远远的……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太自我中心，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真的对不起……」

「傻瓜，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而我爱上的，不正是这样的你吗？」谢言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眸幽深似水，「你啊，原本是决绝而独行的兽，却被我拉著停下脚步，强留在我身边，我当然明白你的不安与焦躁。你一走就是一个月，我有打电话骚扰或亲自去找你吗？尽管看到留言的当天，我就恨不得亲自搭飞机去追你。这一个月来，我很少能睡好。西藏条件艰苦，又有高原反应，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会不会犯病？你的腿又不方便，如果真的病了，有谁照顾你？想到这些，我就辗转反侧，不断质疑放任你独行的决定。」

「谢言……」

「我每天检查手机无数遍，就是为了不错过你的电话。可即使这样，我也不想贸然叫你回来，更不愿给你压力。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不想回来，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是徒劳；如果你想，自然会回来。渐离，你总是让我等待，等得很苦，可为何每次我都心甘情愿？有时我真他妈觉得自己够贱的！」

「谢言……」声音哽在喉口，柏渐离说不出话来。

「你需要独处的空间，我给你；你复杂的脑袋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纠结，我也容你一一理清。但是你给我记住，不管走多远，你必须回到我身边！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放手，更绝不允许你逃离我！」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柏渐离眼眶微湿。自由固然重要，被束缚也是一种美。

「谢言，你知道我为什麽选择西藏？因为那是地球上最孤寂苍茫、接近天堂的地方。我曾经以为那是我的禁忌，我怀疑体内孤独的血液，在接近那里後，会让我变得更加冷漠。狼行於野，我怕自己是无药可救的自私者。然而，当我登上雪山那一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只有你……我很遗憾，那时你不在身旁，否则我就能和你分享内心的感动。」

听到他罕见的告白，谢言的脸色立即由阴转晴，温柔地轻抚他的脸，「傻瓜，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这麽令你不安？你真以为自己是无情的人吗？你只是想独善其身而已，只是一切都被我颠覆了，所以才会这麽不安。爱情可不是洪水猛兽啊，不要怕它，努力多依赖我、多沉溺我一点吧，你看不到我已经快为你疯狂了吗？」

「我只看到你气得快发疯了。」缠绵的情话，听著既受用，又令人非常羞赧，柏渐离红著脸道。

「是啊，我是很生气。气自己不够强大，无法给你更多信心；更气明明一肚子火，可看到你的脸，就什麽都发作不了。」

「你可以不必这麽委曲求全、可怜兮兮，活像我虐待你似的。」柏渐离忍不住笑了。

「你本来就在虐待我！」谢言正色道：「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折磨得我还不够？」

「是是，大总裁，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想我怎麽补偿？」

「你说呢？」谢言双手下滑，摸上了柏渐离翘挺的臀部，狠狠掐了一把……柏渐离全身赤裸，谢言却衣冠楚楚，仍穿著昨天的衬衫长裤，只是和衣躺了一晚，已然皱得不成样子。

「你怎麽不脱衣服？」柏渐离替他解开衬衫。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抛下一句『累了』，就巴著我睡死过去。我知道你浅眠，怕吵醒你，所以不敢动。」

「谢言……」

「先别急著感动。」谢言擒住他下巴，「这一个月的空白，我可没那麽容易放过你，好好觉悟吧。」

男人的大拇指，一遍遍摩挲他柔软的唇瓣，有著强烈的性暗示。紧贴的身躯，能清晰感知对方已经勃起，柏渐离微惊之馀，脸颊不由飞红。他一向给人淡漠禁欲之感，情绪鲜少波动，害羞的神情是仅在两人亲热时，才能看到的美景，谢言按捺不住，翻身将他牢牢压在身下，便欲吻他……

「酒味还是很重。」柏渐离微微退缩。

「我先去洗澡。」

「我陪你？」

「这麽主动？不错不错，有长进。」

谢言龙颜大悦，抱著柏渐离进浴室，趁他替自己抹沐浴乳时，明里暗里偷吃了好几下豆腐。柏渐离心中有愧，乖乖地任谢言为所欲为，只在他的动作渐至失控时，才轻喘著推推他的肩，「我们……到床上去……」

独行者之歌04─《独行兽》番外

浴室不算小，却很难施展。谢言也想在床上好好享受，於是匆匆洗罢，擦乾彼此，两人赤裸著滚到柔软的大床上。沐浴後的身躯，散发著幽幽清香，紧贴的肌肤沁凉入骨。谢言将柏渐离压在身下，用已冒出一层青青胡渣的下巴，缠蹭著他柔软的脸颊，惹得後者发出低低轻笑。

谢言抬起头，捧住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四目交投，眼中深藏的浓烈情欲，如流星般迎面相撞！

近一个月没有做爱，彼此都十分饥渴，谢言低头深深吻他，将对方柔软的舌头整个含入口中，吮吸品尝；柏渐离则坦率张嘴迎接男人的急切，伸手抱住他健硕身躯，在他赤裸的背部抚慰般轻轻游走……

两人都无暇说话，只是急著爱抚彼此，紊乱的气息交缠，压抑已久的情欲似潮水来袭……谢言抱得他很有力、很强硬，不容逃脱，令人窒息。这的确是天性清冷的他，一直缺失的东西——像这般深刻入骨的热情与独占欲。被男人如此强烈地需要，胸口不由悸颤起来……

不知是男人口中残留的酒味还是别的，柏渐离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两人的舌尖如灵蛇般在彼此口腔游走，如饥似渴地探索著湿热的幽深角落。唾液交换、鼻息相缠，对方的舌尖似乎是最香醇诱人的蜂蜜，怎样都品尝不够。

「谢言……」柏渐离仰脖，轻轻呻吟，任男人以唇舌为焾，引燃火苗，在自己光滑的颈部一路蔓延……

当耳垂被男人含在嘴里时，他全身一颤，双手牢牢攫住男人，发出细微呻吟。男人当然知道这是他的敏感点之一，故意加大吮吸的力道，还用牙齿轻轻啃咬，让他不断溢出颤抖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