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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砰砰。

又是两拳砸下，男人的哀嚎声变成惨叫，他就像只待宰的猪一样在巫成身底下胡乱地蹬着腿。女人从没见过这场面，她站在一旁几乎吓傻了，连动都不动。

“报警，快点报警啊！！”男人叫着，嘴里灌满了殷红的血。

“不能报警，他，他是我儿子……”女人回过神来，她哭着扑上前想要拉开巫成，可她不仅没拉动，手上新做的美甲还被掀翻了几个。

她疼得缩回手，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你再说一次，谁是神经病，嗯？”巫成红着眼掐住男人的脖子，他额间、颈间皆有青筋暴起，仿佛厉鬼附身。

就在这一瞬间男人知道如果再不松口，巫成可能真的会把自己掐死。

“是……是我说错了，咳，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强烈的窒息感让男人感到害怕，他终于服软，“小成，叔叔说错话了，你放手吧。”

巫成瞪着他，语气狠戾：“给我叔和我婶道歉。”

“这，这怎么道歉？人都没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吗？”男人颤声道。

“人死归西南，”巫成撤出一只手指着西南方位，“给他们磕头认错，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

关于巫成和他叔婶的关系，男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听说他叔婶两个都是残疾人，智力有点毛病，在村子里靠跳大神勉强维生，巫成被父母抛下后便被他们接去抚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可是因为他叔婶的工作特殊，背地里没少被人欺负，除了“神经病”外更是还有不少难听的字眼，这老两口听不懂多少话，只会站在那傻兮兮地赔笑，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如何还手，只能在背地里偷偷抹眼泪。

巫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慢慢的，他的性格变得暴戾狂躁，若是有人敢说一句叔婶的不是，他就会扑上去揍的那人脑袋开花。

他之所以愿意为了叔叔和婶婶出头，是因为叔和婶子虽是残疾人，可该给巫成的却从没有短缺过。即便日子过得艰难，叔婶还是咬牙把巫成供上了大学。巫成也挺争气，从学校学了建模的手艺出来以后赚了不少钱，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让叔婶过上好日子，他们就在一场车祸里死去了。

从那天之后，叔婶就成为了巫成的禁忌话题，而男人正是因为知道巫成的痛点，所以今天才会用这个方法来刺激他，可没想到却险些被巫成掐死。

“小成，你叔叔他……”

“磕头，认错！”巫成厉声吼道。

男人没法子，只好面朝着西南方向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了三个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如此，巫成这才作罢。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男人：“这次我就放过你，以后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叔叔婶婶的不是，那我就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了。”

然而让巫成没料到的是，他已经没有以后了。

这件事过后的第二天，他就意外猝死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

“成哥。”一个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巫成回过头去，发现灵翊正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巫成问。

灵翊走到他身边坐下：“牛婆婆回家了吗？”

巫成点点头：“已经回去了。”

灵翊语气艳羡：“真好，她已经见到她爹娘了吧。”

巫成“嗯”了一声，他发觉今天灵翊的话比往常要多了些，于是偏过头去盯着她。

现在的灵翊和初遇时不太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阳气吸得多了，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比之前要丰富了一些，情绪表露也更加明显。

可巫成知道，灵翊越变越好的代价是灵郭的寿命在不断缩短，眼下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若是不能尽快送灵翊投胎，只怕师父就要撑不住了。

灵翊摸索着指上的戒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巫成用手臂碰了碰她：“小鬼，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

灵翊点点头，指着巫成道：

“流氓。”

流氓

和灵翊初见是在两年前了。

那时候巫成刚刚穿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被师父捡回了家。

“小成啊，你就先睡在这间屋子里吧，凑合一晚上，等明天我把厢房归置出来给你。”灵郭说道。

那时候灵郭还住在破旧的老房里，家里不甚富裕，除了放置各处的面具和几个一看就非常有年头的家具外再无其他。

“没关系，我睡哪里都可以。”巫成说着，走进那间小屋。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去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门口的一座盆架外再无其他。巫成四处看了看，这屋子虽然简陋，却很是干净，带着裂纹的桌子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被褥也整齐地堆放在床内，细闻还能闻到一股皂角的清香。

“那你早些歇息吧，安心睡一觉。”顿了顿，灵郭又说，“……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你就留下来也行，就当陪我作伴了。”

“可我看你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吧，”巫成盘腿坐在床上笑道，“多我一个人可就多一份口粮，不是一个窝窝头就能打发得了的，你供得起吗？”

灵郭看了他一眼：“咋的，你白吃白住啊？明天你就给我上街寻木材去，做不好不给工钱。”

巫成问：“要木材干嘛？”

灵郭转身离开：“雕面具。”

巫成想起他堆在院里的那些面具，又道：“那要不这样吧，我有点雕刻的手艺，你也教教我雕面具得了，好歹让我也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