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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做这些事时，因为物伤其类，所以他的手指一直在抖。他也想起了九嶷，想九嶷的时候他不是恨，而是极度的痛心，痛心极了，心都痛了。

  因为九嶷终归还是个坏人，终归还是要做坏事。

  费了很大的力气，皓月在冻土上刨了个坑，深深的埋葬了九尾狐。

  然后他回了房屋，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的时候他也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饿。良久之后他猛的一抬头，结果现窗外天光已经暗淡，自己竟是在大石头上活活的坐了一天。

  他渴了，出门走到一片平整雪地上，弯腰捧了雪往嘴里填。吃过几口雪之后，他肠胃冰凉，头脑也随之清醒了许多。围着房屋走了几圈，他心中暗想：&1dquo;他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一圈一圈的踱步，越踱圈子越大，最后半路拐了弯，他进入了茫茫山林。山林之内野物横行，但他乃是野物之中成了jīng的，自然无所畏惧。兜兜转转的逛了许久，他连根九嶷的毛也没有找到。顶着满天星光回了住处，他不声不响不叹气，只给自己重拢了一堆火。

  很寂寞的打了个盹儿，他在天亮之后出门再看，还是没有看到九嶷回来。

  皓月想要离开此地，然而下山路上的积雪将有半人多深，他倒是不畏寒冷，自信绝不会走到半路冻死，然而他这一走，就算是和九嶷彻底的分道扬镳，而九嶷自从那夜跑出去后就再不见踪影，皓月日夜悬着一颗心，不同qíng对方，只是很想知道对方的死活。

  房屋内的食物越来越少了，皓月像要修仙一般，终日不大吃也不大喝。山中的野物其实是不缺乏的，可让他东奔西跑的捕猎，他嫌丢人，宁愿以雪充饥。幸而他先前也一直过着修道者的生活，不畏清苦，并没有馋成一只垂涎三尺的困shou。

  只是实在找不到九嶷。

  然而九嶷像个鬼似的，要找的时候无论如何找不到；疲倦了，不找了，他反倒自己试试探探的露了影子。

  九嶷是在一个雪夜里回来的。

  那时皓月已经预备安歇了，屋角用石头砌了简易炉灶，石头被皓月用雪水洗了个gangan净净，几条chao湿手帕搭在火旁石上。到了如今这个时候，皓月依然保持了个人的卫生，头脸面一尘不染。盘腿端坐在了破netg上，他坐禅一般闭了眼睛，不肯真睡，只是闭目养神。

  正在昏沉宁静之际，他耳朵一动，忽然听见了门外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慢慢仰起头翕动了鼻孔，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血腥气熟悉，不是因为他闻惯了血腥，而是血腥得不甚纯粹，里面还夹杂了淡淡的rou体气味。

  是九嶷的气味。

  他立时睁开了眼睛，随即就见前方的破门慢慢开了，一个高大身影摇晃着挤了进来。

  果然是九嶷。

  皓月冷着脸不出声，一动不动的注视了他。九嶷跑出去时是穿着血污了的短衣长裤，如今回来了，却是光着膀子打了赤脚。踉踉跄跄的走到netg前，他力不能支似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仰起脸对着皓月一笑，他从头到脚一起向外散寒气。

  皓月面无表qíng，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他才好。

  第六十六章

  九嶷的笑容很短暂，几乎就是一闪即逝。屋角小小的一炉火光跳跃着勾勒了他身体的轮廓，他有一身线条流畅的肌rou，看着依然是远远壮于常人，只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徒有其表。在外面下落不明的野跑了几天，他大概是一直在冰雪之中打滚，滚得周身上下gangan净净。抬起一只手搭上皓月的膝盖，他半闭了大眼睛，做了个轻轻的深呼吸。寒冷气息逸出口鼻，他低声开了口，声音中含着笑意与恶意：&1dquo;小狗儿，想没想我？”

  皓月推开了他的手，依然是盯着他沉默。

  九嶷很艰难的起身要往netg上爬，可就在他将一只膝盖跪上net脆利落的将他推了下去。

  九嶷屁股着地，摔出了沉闷疼痛的一声响。满不在乎的重跪起身扶了netg，他笑不是好笑，说不是好说：&1dquo;小狗儿，你得帮帮我。”

  坏笑在他脸上闪闪烁烁，笑得仓皇而又痛苦：&1dquo;我好像是打错了算盘。九尾狐狸的那枚内丹，我消化不动。”

  大手重搭上了皓月的膝盖，他的笑容渐渐消失，就只剩了仓皇与痛苦：&1dquo;好小狗儿，想想办法，别让我走火入魔。我的命长，一旦走火入魔，我就不知道要活受罪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想死我造了无数的孽，我是个坏人，死了之后一定会下无间地狱，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