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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在脸上一点点遁去,手中的袋子啪嗒跌落在地,在寂静的病房内出一声闷响,如泰山般重重压在我心口,千斤重。
第12章离歌
[我们都要孤独的长大,请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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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除了死寂般的沉默还是沉默,我望着蔚蓝,死死地望着她,我希望她能够解释,随便什么都好,哪怕是谎言,我也愿意去相信她。可她除了片刻的惊慌外,很快便平静下来,抿着嘴唇,面对我的质问,她选择一言不地走出了病房。
我太了解她,她最不擅长的便是说谎。
可是蔚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门轻轻阖上的刹那,我闭上眼,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扎得心脏生疼。
出院的时候我去看了江离,隔着病房门上透明的小窗户,他依旧在沉睡中,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许多,病床旁坐了一个女人,长长的卷没有盘起而是随意地披在肩头,她握着江离的手,嘴里喃喃地说着些什么。再要强冰冷的女人,在面对病中儿子的时候,也是脆弱而充满爱的。
我没有推门进去,不是怕他的母亲,而是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换了夏至心脏的他。明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可心里依旧有点迁怒他。我不知道该怪他以及他家人的残忍,还是该谢谢他,让夏至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世间。
回家的车上给青稞打电话,想让她去找下蔚蓝,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我心里再怪她,却依旧担心她,更何况她的情绪一直都没有足够的稳定。可青稞的手机老是打不通,我才想起,似乎与她有好多天没有联系过了,平时她每天都会打个电话给我,就算没事儿,也会神经兮兮地一条诸如我想你了你想我吗这种肉麻的短信来调侃我。想了想,拨了通电话给纪元宏,自从蔚蓝住到家里之后,他又搬了出去。妈妈为此特别不好意思,可他搬家那天又说与蔚蓝到来无关,最近找了个工作,离家太远所以在附近找了个房子。
电话接通,一阵嘈杂传来,大片轰隆隆机车动的声音,我问他青稞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说没有,我说哦那你知道她在哪儿么?他不耐烦地说不知道,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本想去青稞住的地方看看,可脑袋实在晕乎乎的,妈妈阻止我再四处乱跑,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她回家休息。
我在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刺鼻的酒味吵醒,迷蒙睁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隐约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打在床边一个人影上,我吓得猛地弹起,看仔细点,才觉是蔚蓝。她浑身酒气,醉醺醺地趴在床边,手里还握着一瓶酒,我跳下床,摇她:“蔚蓝,醒醒。”然后将她手中的酒瓶拿掉,竟然是高度白酒!
“西曼呀,你醒啦?呵呵呵,对不起呀,吵醒你了……”她仰着头,傻笑起来。
她醉了。
“嘘!”我捂住她嘴巴,“别吵醒他们。”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睡得昏昏沉沉,都没留意蔚蓝这么晚才回家。
“嘘!”她跟着做动作,然后抄起地上的酒瓶,往我嘴边送,“西曼,来,一起喝!我跟你讲呀,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痛苦……”
刺鼻的酒味令我一阵反胃,一把将她扶起,拽到阳台上坐着,暮春凌晨的风凉凉的,被风一吹,蔚蓝非但没有清醒点,反而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我慌了手脚,蹲下去拍她的肩膀,她却越哭越厉害,一边哭一边说:“西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她是为江离的事,叹口气,拥住她说,没事了,如果你这么讨厌他,我以后再也不会勉强你们见面。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令我手脚僵硬,浑身冰冷,如置冰窖。
“夏至,我错了,我错了……”
“你说什么……”我放开她,将她身子扳直,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喃喃:“你刚刚说什么……夏至……”
她神色恍惚,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成灾,一颗一颗滚落下来,仰头望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落进我耳朵里,不是幻听,不是梦。
她说,对不起西曼,是我害死夏至的,是我……我该死,我该下地狱……她抱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去,痛哭流涕。
我一步步往后退,我不信,我不信,蔚蓝在说醉话呢。
我猛地冲过去,摇晃她的身体:“你骗我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可是,可是,某些画面在此刻浮上脑海,跳出来反驳自己,这是真的,都是真的。
蔚蓝曾在我看过江离的画展后说出夏至回来了时的异样。
蔚蓝第一次在酒吧见到江离时的惊慌失措。
医生叔叔说,打急救电话的是一个女孩。
……
真相永远这么残忍。
我跌坐在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妈妈与纪睿担忧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伴随着急切敲门声。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开门,或者应一声。
蔚蓝的哭声渐渐低下去,以蜷缩的姿势伴着酒精作用,靠在阳台的墙壁上,沉入睡梦中。
我睁着眼,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无星无月,如此刻我死灰般的内心。我坐在冰凉地板上看着暗夜一点点退去,心中一直坚信的某些东西,也在一点点瓦解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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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刺目中缓缓转醒,她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抬眼,觉另一角落里睁着血红眼睛望着她的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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