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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唯有微笑（第2页）

她今天写的字，比以往一月都要多。

“没，这地方挺好的。”麻雀呼气，吐一团烟雾，“有吃有喝，也不会莫名其妙死在路边。”

「要去游乐园吗」

“噗……”麻雀忍不住笑，“你呀！下层世界没那种东西，中层世界我去不了。”

「我可以想办法」

乌鸫用笔轻敲头顶面具。

麻雀摇头，似乎对中层世界并不感兴趣。

「那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想……蛋糕？”说着，麻雀疑惑地打量乌鸫，“你以前话不是挺少的吗？和你讲半天你就写两三个字。”

「对不起……>_&1t;」

「见到麻雀，很开心」

乌鸫尽量想表现得开心一些。

但她那张麻木的脸上，能做出的开心表情，唯有微笑。

她已经失去了两名深爱着她的人，她不想再失去麻雀。

「蛋糕……我会带给麻雀的」

“你有必要讨好我吗？我可没能力像那家伙一样包养你。”

乌鸫呆住。

她用力握笔，眨眨眼再快步跟上麻雀的步子。

“像我这样的人啊！自从降生在下层世界的那一天开始，光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拼尽全力了。”她点上第二根烟，幽幽开口，“不像你，运气好，傍上大腿。”

“不过……”她突然笑，笑得乌鸫觉得她有些陌生，笑得乌鸫喘不过气，“我现在倒是有煜哥罩着。”

乌鸫沉默。

麻雀好像不太愿意离开这里——错觉吧？

乌鸫偏头，她不舍地把目光从麻雀身上移开，放在肮脏杂乱的街边，在阻塞的污水沟里，找着能让麻雀留下来的东西。

寻觅许久，确信麻雀不可能想待在这座腐烂臭的城里，乌鸫勾起嘴角微笑，和麻雀并肩走。

走两步，借那皎洁的月光，乌鸫再次向麻雀撒娇——她用温热的手背触碰麻雀冰凉的指尖，麻雀皱眉问她“要我牵你？”时，她又在纸上画一个“o（*▽*）q”，挡住脸。

“说起来，你脸上和嗓子的病没去看吗？”

乌鸫盯着麻雀手，麻雀不主动牵她，她就赌气般强硬地抓住麻雀粗糙的手，另一只手在挂于胸口的纸上写歪歪扭扭的字：「治不好」

乌鸫脸上没病，她面部神经没有瘫痪，她能闭目、能蹙眉，只是不知如何做出其他表情罢了。

至于嗓子……还是那句话，被灵夺走的东西，只能从灵那里抢回来。

她还想写什么，麻雀突然挣开乌鸫的手，快步走上前，抱住那个男人的手臂，亲昵喊：“哥，我把她带来了。”

“哦！”

煜哥轻轻触碰自己额角的淤青，呲牙咧嘴地上下打量洗去污渍后的黑少女。

她白皙光滑的肌肤在冷色的月光下，愈美艳动人。

乌鸫抿唇，她盯着麻雀抱住男人肩膀的双手，她麻木的脸上，多了一个表情：上下牙轻轻地咬在一起。

她写字，开门见山地写：「我要带麻雀走」

“你这人……”煜哥笑，露出被烟熏黄的齿，“怎么见面就要带我女人走？”

乌鸫愣住。

她如遭雷击，她呆站在这茫茫的夜色里，遥望着那名近在咫尺的褐少女。

她伸手揪住褐少女的衣袖，想把少女扯来身边。

“外边冷。”煜哥把麻雀拦在他身后，对旁边的弟兄使了个眼色，“咱们进去聊，你想带她走……也不是不行。”

“哥！”麻雀慌乱，她甩开乌鸫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咱们说好的！”

“别急。”煜哥轻拍麻雀肩膀，往屋里走，“先进屋。”

乌鸫既握不住从她指间滑走的风，也牵不住麻雀手，她攥着荧光笔，站在原地，出神地望着伴男人身侧进屋的麻雀。

为什么……

她眯眼，把眼睛眯成同她头侧面具眼缝一般大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