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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秦隐仰看着毛坤,举刀平伸的左臂,直的像一把尺子。
“我说,我说。”
毛坤的心理防线尽数崩溃。
哭嚎着在这细雨之中,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洒出。
寂静的村庄里。
泥泞的土路上。
毛坤被刀挑在半空,语无伦次的哭述。
少年抬,单薄的嘴唇抿起,他在静静的聆听。
肩膀上的毕方,眼睛越来越红,鼻孔间甚至都开始有火星泛起。
……
“我说完了,我说完了,求求你饶过我。”
毛坤肩胛骨下的鲜血,越流越多,他不想死。
雨幕中,轻轻的一道叹息。
“所以,鸡鸣村这一百二十九口人……”
“无论老弱妇幼,都以死囚身份沉了江?”
秦隐那双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毛坤。
“是、是……我不知道,都是少爷一手操办的,我们就是下人……”
毛坤哀求的哭嚎道。
然而他却看到面前那张年轻的脸孔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
毛坤愣住。
秦隐握着刀柄的左手上,根根青筋如怒龙浮起,但他的声音却平静的像在诉说家常话,轻轻询问。
“高天裳的家在哪儿?”
“星罗江、江畔……啊……”毛坤下意识的说了半句话后,才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嗯,知道了。”
秦隐轻轻应了一声,持刀左手猛地向外一抽。
毛坤肩胛骨下的醉今朝被陡然拔出,他的身躯自然从半空落下。
虽然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心慌,但是那脱身而去的长刀,却让他险些喜极而泣。
因为对面那个煞星,终于放过他了。
秦隐的身子已经转了过去,视线已不再落于毛坤身上。
但是他握着醉今朝的左手,却未松半厘。
还在下落过程中的毛坤,只觉得一道寒气浮于天灵盖,他茫然抬头间。
只见那刚刚抽离的长刀,仅仅是被反手一转,便在雨中割出一圈白浪。
刀身从左肩过,自腰下出。
毛坤的所有神色在这一刻定格。
雨水落于刀面,溅起的血花如白浪。
秦隐自始至终都未看身后尸体半眼。
就这样提着刀,踏着水雾,消失在这寂静、杳无人声的村落。
……
……
整整一日。
码头旁的酒馆里,有名带着斗笠的客人,就那样平静的给自己斟了一壶又一壶的酒。
无论身边人来人往,亦或是有多过客。
以至于店里的伙计都开始注意到这个家伙。
若不是放在桌上的那十两银和那柄黑皮重刀太过明显。
他们恐怕早就上前询问了。
这一坐便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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