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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对于总能碰见嘉阳公主这事，江晏舟很无奈。

“江大人府上今日总没要紧事了吧？”嘉阳公主打趣。

江晏舟怕苏潋晴告辞，这几日避而不见，今日不能再让她等了，否则小家伙多半该生气了。

“不巧，今日有人等微臣。”他声音低沉，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嘉阳公主眸光一凝，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点点消散，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温声道，“是本公主选的时候不对，还是江大人忙到连多说两句话的时间也没有了。”

江晏舟垂眸，“公主这么晚拦着微臣，不知有何吩咐？”

拦？

这个词，嘉阳不喜欢。

可既是他说的，便也不计较了。

嘉阳公主捋了捋鬓边碎发，“听说今儿陛下同意出兵了，本公主也不必整日担心被嫁去倭沙和亲。”

倭沙残暴，近几年不断侵略边陲小国，燕云紧邻大周，一旦沦陷，大周东边岌岌可危。此次燕云使臣来大周求救，众臣不愿耗费国力出兵相助，是江晏舟一力周旋才促成今日局面。

燕云使臣来大周前，倭沙也在半月前求娶嘉阳公主，结两国之好。

嘉阳自是不愿和亲，所以对出兵一事格外关注。

江晏舟了然，“先帝年间，大周内忧外患，没少被倭沙欺负。就算陛下不同意出兵支援燕云，也不会同意公主外嫁，您大可放心。”

嘉阳苦笑，“朝局瞬息万变，谴妾一身安社稷的事历朝历代都有。不过，有江大人在，本公主总是安心的。”

“听说燕云使臣对陛下和大人三叩九拜，还表示要岁岁纳贡。”

嘉阳公主看他的眼睛有藏不住的光，“大周有江大人这样的风骨，实在有幸。”

江晏舟只道，“不过是以我来时路，曾其长明灯罢了。”

“公主若无别的吩咐，微臣告退了。”

每次她多说两句，他便急着要走。

嘉阳公主无奈，“上次送侍女的事是本公主冒昧，明日就让采菊和粉蝶回来，还请江大人见谅。”

这话还算顺江晏舟心意，他难得缓和了一下神色，“如此甚好。”

“那本公主多嘴再问一句，大人可是有心上人了？”嘉阳公主见他眸光闪过一丝温柔，心下一紧，几乎是咬着牙道，“刚刚你说有人等，可是···”

江晏舟行礼，只道，“微臣告退。”

嘉阳公主手握成拳，脸色在他的背影中冷若冰霜，目中寒意比夜里的风还要刺骨。

自相识以来，即便被宫女多看一眼，问起来他都疾言厉色的否认，可是刚才···他竟没有否认！

一个人妇，就值得他堵上名声厮混吗？

嘉阳公主脸上闪过一阵厌恶，心道，很快你就不会再被她蛊惑了。

苏潋晴是吧，你那么喜欢勾引男人，本公主满足你。

*

江晏舟见侍卫手上拿着信件，嘴角微微下垂，“什么时候走的？”

侍卫正要禀报呢，愣了一瞬，“上午。苏小姐本想等大人下朝回去亲自告辞的，但···您今儿不去私宅。”

江晏舟拿过信，没拆开，手指来回摩挲了两下，“回苏府了？”

“直接去了米粮铺子，然后、骑马出城追那个北边来谈生意的客人去了。”

江晏舟刚抬起一脚上马车，闻言压着眉，骑马？追出城？

侍卫见他脸色阴沉，当下凛然，“大人放心，平安跟着呢。”

江晏舟白玉般的侧脸透着阴沉沉的气息，连带车厢的空气都让人觉得窒息，“那客人叫什么？详细信息找周叔拿来。”

“立刻，出城。”

天色已晚，按道理已不准马车进出城门，不过首辅大人的马车自是无人敢拦。

无忌拿到客人的底细时，江晏舟已出了城，“大人，北面年年都有贩卖药材的商人来换米粮，这位姓封的药材商没问题。”

江晏舟过了一遍纸上信息没发现什么，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第二次再看时，漆黑的眸子瞬间如寒潭沉星，“时间不对。”

“这会儿新的雪莲根本没下来，何况风干保存至少要两月时间，他去年带过来是冬月。”

长宁接连放了三个信号，迟迟没等到平安回应，此时马车已到了城外百里坡。

“大人，马蹄印到这儿就断了，前头有争斗痕迹。”

长宁呼吸有些紧，“树上有平安留的暗号。”

江晏舟浑身戾气暴涨，“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必是不怕死了。”

他眼角勾起的一点笑令人毛骨悚然，“跟着暗号找。还有，姓封的来京后接触过的所有人，去过的所有地方都围起来，一个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