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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下水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一条船。”

  丁玉蝶没好气：&1dquo;大湖上怎么可能没有船?整天都是船，船来船往好吗?”

  &1dquo;不是，这船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停在某个地方不走，船上可能会有三姓的人，那个丁长盛，说不定也会再回来上船——你看到他，帮我盯着他，及时通知我。”

  丁玉蝶纳闷：&1dquo;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帮你去做这种屁事?你随便派你们易家的一个水抖子不就行了吗?我堂堂水鬼&he11ip;&he11ip;”

  易飒挂电话了。

  这个三寸丁武大郎，求他办事，什么都不解释，还敢挂电话，丁玉蝶火蹭蹭的，对着手机吼：&1dquo;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

  吃过早饭，丁玉蝶一身背心大裤衩，脚踩塑料拖鞋，把手机塞进密封防水套，甩着挂绳出了门——全身上下，只揪精心梳过，上头插一朵穿花蝶。

  他早把易飒的话忘到脑后去了。

  水葡萄千千万，穿花蝶最好看，今天他要在这所谓的&1dquo;丧命水域”展翅。

  昨儿晚上，他跟小旅馆的老板聊天，老板滔滔不绝，说的都是当地的传说：

  ——我跟你说啊，这湖底有湖怪，有些沉船之后侥幸被救起的人看到过，白色的，像个大扫把子，有几十丈长&he11ip;&he11ip;

  ——它只要一出来，哎呀，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什么船都经不住它祸害&he11ip;&he11ip;

  传说并不一定都要被打成胡说八道，丁玉蝶觉得，这传说跟美国潜水专家波尔的回忆录，其实有相似之处。

  波尔是：白光，有巨大的吸附力，在湖底翻卷、扭动，带走了他的同伴。

  传说是：白色的湖怪，像个大扫把子，有几十丈长。

  都是白的、很长、能活动。

  ***

  丁玉蝶选了处隐蔽的所在，眼里润了两滴亮子，扑通入了水。

  感谢老祖宗赏饭吃。

  受过专业训练的潜水人员下水，都得全副武装，背足氧气，下水之后行动迟缓，一旦出现突情况，哪怕仅仅是与水草、烂渔网生绞缠，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但水鬼不一样。

  丁玉蝶觉得，自己就是鱼，人鱼，肢体灵活，天生适合水域，不用担心氧气问题，可以从水里源源不断攫取，也不用惧怕水压，因为身体可以自行调节。

  这儿水域不算太深，三十米左右，他在水下漂游，学豹子四肢并用奔跑，水底有淤泥，被他两手一刨，腾起的黑泥像打散的雾。

  折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

  丁玉蝶觉得，该睡个午觉了。

  他在淤泥上刨了个洞，把身体埋进去，仰面躺着，又用淤泥堆住脸颊、额头，只露两个鼻孔和眼睛。

  这感觉太爽了，像做全身泥膜，而且躺得这么安稳，有如死尸，看高处船的船底，像看人的鞋底走东奔西。

  船上的人要是知道在湖底，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该有多瘆啊&he11ip;&he11ip;

  丁玉蝶太满足了。

  正洋洋得意间，瞥见上方十几米处，有什么东西潜游而过。

  这片水域船多，几乎不见鱼，丁玉蝶下水这半天，连条游的都没看到过，忽然见到有活物，心里一顿，第一反应就是——

  江豚?

  这东西又叫江猪，能长到一米六七那么长，一百五六十斤。

  再定睛一看，不对，这是个人形。

  他目光粘着那个人走，心里越跳越厉害，喉间都不知道压回去多少个&1dquo;卧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