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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什么专业知识，不知道怎么看尸体，但常识她是懂的：水里泡久了的死人，应该白胀吧，再怎么样，脸色该是惨白的，嘴唇该是没血色的&he11ip;&he11ip;

  宗杭都不符合。

  而且&he11ip;&he11ip;

  她揉了下眼睛：没看错，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

  ***

  井袖跌跌撞撞从洗手间冲出来。

  那女人坐在茶几后的沙里，面前摊了纸。

  井袖喉头干，说话时舌头都快打结了：&1dquo;宗杭是怎么回事?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为什么在水里?他&he11ip;&he11ip;还是人吗?”

  那女人把纸推向她：&1dquo;把你的年收入写一下。”

  这话题好像太跳跃了，井袖以为自己听错了：&1dquo;什么?”

  那女人没再重复，木着一张脸，等她落。

  井袖反应过来：形势还是人家的，自己是死是活都未卜，没资格问，只能照做。

  她半蹲到茶几边，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写下一串阿拉伯数字。

  2o，ooo。

  后头加了个&1dquo;$”。

  两万美刀，折合人民币十二万多，摊算下来月薪一万，在国内可能不值当什么，也就是个普通白领的月薪，但以她的学历、行当，又是在柬埔寨，算不错了。

  那女人嗯了一声，把那张纸挪到自己这边，看了会之后，提在数字的最后又加了个&1dquo;o”字。

  &1dquo;我给你这个数。”

  操!这他妈到底是要玩什么?

  井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看那女人，又看这串数字。

  那女人搁了，重又倚回沙，脸上还是没表情，像是特意留时间给她琢磨。

  渐渐的，井袖的脑子就被这二十万美刀给盘踞了。

  她从国内跑到东南亚，日出日落，东奔西走，为的什么?为一张嘴，为肚皮，为米粮，不止是她，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一样。

  有这二十万，她可以回国，可以开一家正规的按摩店，所以这不止是钱，这是保障，是未来安定的生活，是希望。

  井袖怀疑自己是在梦里：见到的，听到的，一幕一幕，诡谲离奇，大起大落。

  她伸手去拧自己的腿肉。

  疼。

  井袖抬头：&1dquo;你说的是真的?”

  那女人眼皮都没掀：&1dquo;我动动手指就能弄死你，犯得着骗你?”

  也是。

  井袖想了想：&1dquo;杀人犯法的事，我不做。”

  那女人语带讥诮：&1dquo;就你?能杀人?”

  井袖被噎住了。

  &1dquo;那给这么多钱，要做什么事?”

  &1dquo;手机带了吗?先给我一下。”

  井袖从包里掏出手机递过去。

  那女人接过来，翻覆着看了会，忽然攥拳用力，咔嚓一声拗断的声响，有塑料碎壳飞溅开来，井袖吓地往后一缩。

  还没完，那女人继续用力，再用力，好好的手机，扭曲得惨不忍睹——那女人这才扔掉，然后细细从掌肉中剔出插进去的细小部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