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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罗统漾疑惑地问：“老高是不是也跟云哥一样？”

“什么？”

“通灵体质，有预感。我真该听他的住下来。”

“我看不像，我到怀疑是他通风报信，前几天我跟他出来宵夜都没事，就今晚他没来，遇到了。”

悄无声息打开寝室门，两人摸黑往卫生间窜，老高迷迷糊糊问：“你娃敢不敢更腐败？晚上吃那么多还整臭豆腐。”

灯扭亮，尴尬两人进退不得。后来的发展是老高把两人带到宿舍楼和围墙的夹缝中，然后不辞辛劳上上下下提热水并兼职毛巾架衣服架和放风者验收官，直到确定洁癖者的鼻子都闻不出味了，才放两人上楼。

单人床挤两个大男人实在有点具体，贺拓不敢多话，伺候罗统漾躺下，然后轻轻爬到床脚头。

“贺拓你有枕头吗？”

“我用衣服叠了个。”

“你用枕头吧，我可以不用。”

“没事，你用——”

“肃静！”高老师咆哮，“尼玛，哥明天一二节有课。”

一元也吓着了，扑棱下鞋盒，没敢啾啾。

又躺了会儿，高老师的鼾声起了，贺拓抠抠罗统漾的脚板心，示意他可以翻身了。罗统漾却坐了起来，贺拓想了想，一扭一扭蠕动过去。

“没法睡吧？我陪你去学校宾馆开房。”

罗统漾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又揉揉自己的：“头发湿的容易感冒，先坐会儿，你也别睡。”

“要不我们出去，在这里说话吵着老高，他明天有课。”

“那我们不说话，就坐一会儿。”

罗统漾把枕头立起来，两人肩抵肩勉强躺下。

对于今晚的事情，贺拓不意外，他甚至想象过更糟糕的局面，还计划好如何取证如何报复，可真经历了，却没有半点计划内的淡定，更不可思议的是没有预料中的愤慨。或许，是因为罗统漾太从容？有个问题贺拓不敢想，如果胡师傅的工具不是粪水而是砍刀，罗统漾会如何！

似乎感受到贺拓的挫败，罗统漾在被子下摸到他的手拍了拍，凑到耳边轻声说：“没想到高校教师还是个高危险职业。”

贺拓无声笑笑，向罗统漾展示自己现在心态平和情绪稳定。

夜深了，路灯也暗了，当三个人的呼吸都平稳深沉后，鞋盒里一元耸耸翅膀，开始用老高的咆哮体呼叫痘二哥哥和兰花太子。

12、真相

贺拓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发现阳光明媚，大怒：“高闹钟又罢工？”

一元站在桌上啾啾啾几声，眼神慈爱而关切，贺拓慢慢想什么，“罗统漾也走了？”

一元点点头。

昨晚拿给罗统漾当睡衣穿的t恤叠在枕头边，贺拓起身翻了翻衣柜，发现自己夏天的三套衣服都在。“他穿什么出去的？”

一元往高老师那边撇了撇嘴。

贺拓也撇嘴：“嫌弃我的没牌子。”话说完忽然大惊，盯着一元看很久，小鹅还是那只没表情的呆鹅，他拍拍小鹅长出口气，“吓我一跳，差点把你当成人了。幻觉，幻觉！”

给一元丢了半个冷馒头，贺拓就出门了。路过报亭，看见那里比平日热闹得多，忙凑过去，斗大的标题不挖人眼珠不罢休。把所有日报的社会版浏览一遍，发现“城西某高校”又出名了。有些报纸比较专业，配有组图，可惜图片模糊看不清人脸，贺拓辨认许久，确定了即便这样的分辨率下，依然能感觉出罗统漾的衣服比较昂贵——可惜都丢了，哎！

报纸上的图片做了模糊处理，网上贴图可不会这么体贴。他迫不及待跑去办公室，把所有泼粪新闻搜出来看了一遍，忽然反应过来罗统漾昨晚的肉盾行动不是应变而是本能，富家子弟应该从小就受这种教育，能在最紧迫的情况下护全头脸，虽然当时校门口灯暗人少，但播客爱好者不少，楞没一个拍到两人的正面。有个帖子比较真相，楼主据说远远缀在苦主后面跟到了青椒宿舍，于是下面跟帖无数，肯求某高校的青椒们展开人肉。

贺拓不得不佩服老高同学，该同学具有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和高度警惕的八卦嗅觉，昨晚坚持让俩屎人在漆黑狭窄的墙根脚清洗，堪堪避开了夜生活归来的青椒们。

教师群里也热闹非凡，锦大好久没上报了，如今再次荣登榜首，大家都与有耻焉。

文法老师率先展开专业侦查，从心理角度人肉苦主并深刻分析嫌疑人激情泼粪后隐藏的心理疾患。虽然报纸上的“情变说”“复仇说”各有道理，群里大部分老师却都认定是学生家长来报复，并细数各系“名捕”和退学学生，以寻求某种世风日下师道不在的关联。正好群里有“名捕”潜水，被迫冒头赌咒发誓，甚至要请七大姑八大姨来证明自己昨晚的动向。

贺拓娱乐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施施然亮相：“兄弟姐妹们，哥昨晚被泼粪了！”

顷刻间安慰质疑无数。他这边急短高老师：“昨晚你我，出门宵夜。”惴惴不安等回复，谋划着如果高老师敢不顶缸，就出手抢了传艺肖美女，让姓高的找屎去吧。

门外忽然涌进来一堆人，都是信技中心在岗的，拉着贺拓上下瞅。

一直在群里看热闹的许飞后知后觉抬起头，茫然问：“盒子，真是你？”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贺拓以颠三倒四的叙述来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愤慨，但依然注意突出中心思想，着力渲染高老师英勇机智的英雄形象，最后，他发出一声来自底层的控诉：“这都什么事？年轻老师还有没有人生安全？吃个宵夜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尊章守纪的公民还有没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