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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旋律的形容,酷拉皮卡陡然想起了方才的那位“客人”。
那有着一双沉蓝色眼眸、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子。
优娜一连穿过了三四条街道,才在地下铁通道里停下了急匆匆的脚步。
地铁穿过甬道,令地面微微震动。行色匆匆的人们一波接一波地从车门涌出,毫不迟疑地向着出口步去。所有的人都有目的地,驻足在原地徘徊的人,反而是个异类。
优娜站在失物招领箱前,假作打量着地铁的路线图。那些象征着地铁线路的红绿线条们,彼此交错分叉,如同一块完整的电路板。
她盯着那些路线,心思却仍在先前与旋律相遇的十字路口打转。玻璃橱窗上,倒映出她苍白出神的面孔。
没想到,她会在友客鑫市遇见旋律。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优娜确认,那个披着斗篷、个头矮小的女人,就是她曾经的好友,擅长吹奏长笛的旋律。
绝对不会认错的。因为,在看见她的第一眼,那些关于过往的回忆就全部涌了上来,尤其是那个充满绝望与毁灭的夜晚——优娜清晰地回忆起,她与旋律是如何举起酒杯,嘻嘻哈哈地将香槟酒一饮而尽,再任凭醉意肆虐,拿起了琴弓、演奏了禁忌的乐曲。
回忆越分明,她的心便越畏缩。
没错……
都是她的过错。
都是狂妄自大、愚笨轻浮的优娜·克里斯·格林的过错,才会让大家遭遇这样的灾厄。
如果不是她演奏了那以“保证绝不奏响”为条件才习得的乐曲,旋律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曾经的旋律,也是一位模样清秀的女子。生性温柔细腻,表里如一,对谁都友善以待。但是,在那一夜后,她就受到了魔王的诅咒;斗篷下的身体,尽数变成了怪物的躯壳。
她明明是个善良的人,却要遭受这样的代价。
优娜慢慢弯下腰,用手掌覆住了自己的面孔。她仿佛一个被暴露于灯光下的罪犯,小心翼翼的将真面目从媒体与大众的视野里掩盖起来。
“遇到了什么人吗?”
伊尔迷站在她身旁,斜斜睨来目光,问道“怎么走的这么快?”
“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优娜捂着面颊,喃喃说,“就在诺斯特拉家族的那群保镖之中。”
伊尔迷歪头,问“是那个金的小子吗?”
“……是那个矮小的女人。”优娜低声说,“我认识她。她是我从前的朋友。”
“你不想见到她?”伊尔迷问。
“是。……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我们就不和诺斯特拉家族接触。”伊尔迷耸肩,“保证你不会再看到她。”
“……嗯。”优娜低头。
片刻后,她有些迟疑地问“大少爷不询问我原因吗?”——逃避的原因,两人的过去之类的。只要是人,就会对此感到好奇的吧?
“无所谓。”伊尔迷说,“只要你不是看上了金的那个小子,那就没问题。”
优娜……
大少爷还真是意外地耿直呢。
她有些揶揄地说“大少爷,您是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会被我遇见的男人随随便便地取代吗?我和他可是才第一次见面,顶多对视了3秒钟。”
伊尔迷托着下巴,沉思片刻,说“不,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嗯?”
“我是在担心他会受到打击。”伊尔迷摊手,很诚实地说,“毕竟,我的地位无可取代。他如果爱上了你,又现这个现实不可逆改,难免会觉得受伤。”
饶是优娜方才还沉浸在紧张低落的情绪里,现在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也是呢。”她仰起头,脸上重绽开了嫣然的笑容。
“那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最~爱~的~男~人——”
在收纳着黑暗商品的地下室中,
你是曲谱最特殊的买家;
虽然从死神的宴会里挣脱了,
最终还是在交易之中倒下。
优娜将这诗写在记本上,反复地琢磨着。她将预言诗的第一句话用马克标出,仔细地斟酌着。
忽然间,她抬头问伊尔迷“大少爷,你是职业猎人吧?能把猎人执照借我用一下吗?”
“嗯?”伊尔迷刚接了一个电话,有些疑惑地回头,“可以。不过我得先处理完这个电话。”旋即,他就背过身去,在阳台上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
“我不想接工作。现在是我自己定的假期时间,我只想和家人度过一段时间——嗯,你说什么家人?未来的孩子……你在笑什么!你是不是没有孩子?你知道做父亲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宝宝在肚子里踢你是怎样的感觉吗?”
阳台的夜风吹得他黑一阵飞舞,伊尔迷没耐心再多解释,直接把电话挂了。“西索有点儿烦人。”他抱怨着,转身走回房间里,递过一张卡片“这是猎人执照。你要做什么?”
房间里有电脑,优娜熟门熟路地登录上了猎人网站。一番查询后,她蹙眉道“果然,旋律也是妮翁·诺斯特拉的保镖。虽然不知道她是否会担当妮翁的代拍人,但她一定会出现在9月1日的那场拍卖会上。”
“所以呢?”
“……那场拍卖会如果遭受袭击,她会死。”优娜蹙眉,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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