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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非花（第1页）

“我的天，我的眼睛怎么比望远镜看的还远了……”姜羽揉了揉眼睛，猛地从炕上站起来，光着脚冲向窗子，一个一个的数水珠清晰无比。

王冉从外面喂猪回来，见姜羽光着脚丫在地上，这可是冬天，孩子又小，刚刚又经历了姜羽离家出走的事，完全忘了刚才抱着姜羽哭的承诺，从门后拿起笤帚，咬着下嘴唇，恶狠狠的就向姜羽扑了过来。本来姜羽就机警，一下跳到了炕上，可这轻轻一跃，也感觉比平常轻盈许多，一下就跳到了炕里头，足足有将近三米远。

“我投降……”姜羽聚起双手，笑嘻嘻的说着，王冉也就放下了笤帚，“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光脚下地，你怎么不听，这地上都有给你打吊瓶的玻璃碴子，伤到脚咋办……”

王冉无心一说，姜羽突然想起来，当日的绿玉盘就是因为伤到自己的脚，然后流血了，才会钻进自己身体的。下意识的缩了缩脚道“我知道了，老妈，我这不是病刚好，想要活动活动吗，今天是周天，我想出去玩一会……”

“你这就好了啊……”王冉有些惊奇，继续道“明天周一，还以为你要耽误上课呢。”

姜羽一听母亲如此说，先是愣了一下，身体往炕延方向移动了半米，“我虽然好了点，但妈，我还是想休息一下，我保证期末考试考前五。”

“别和我讲条件！”王冉的声音很重，姜羽知道，妈妈这是要飙的前奏，当下就不敢再言语。

“黄宏伟给你抄的今天笔记和作业，都给我补上，明天省着上课挨老师骂。”

姜羽极不情愿的从王冉手中接过来作业本，他真不敢想象自己刚刚还处在昏迷中，现在活蹦乱跳的，但也不是马上就能做作业啊……“这小黄还真能管闲事啊……”

知道王冉的一贯套路，就是先把作业做完，等她检查完毕之后，姜羽就能够玩一会。拿起书本，只觉得题目比往日简单一些，姜羽快的做完作业，“鸡兔同笼问题……这题好算……一个水池，一个进水管，一个出水管……这题其实是工程问题……有点难度……”

做完作业，一阵困意袭来，美美的睡了。

冬天东北的乡村就是这样，屋中很不保温，晚上睡觉的时候，火炕非常热，烙屁股，早起的时候，就有些冻脑袋啦，一哈气，白色的气柱长出半米去，姜羽不想起床，他翻来覆去，看着昨晚窗上的水珠已经变成了美丽的窗花，如梦似幻。

他不自觉想起了那三个梦……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真就是一场梦般，一夜之间，姜羽回到了从前，感觉身体只是比从前灵活了一些，眼神比以前好了一些，似乎力气也稍微大了一点，只此这点点变化，一切回归了正轨。

起床……

花棉裤啊，棉裤在哪？……

外裤啊外裤又不见了……

棉袄……

外衣……

每天早起，姜羽都会一件一件的将衣服找到，又一件一件的穿起来。

“上学去喽！”姜羽背着书包，抡起胳膊，口中模仿着警笛声，快的跑向学校。

上课的铃声总是那么刺耳，姜羽坐在班级的第三排，同桌是白雨，整个县城不大，沾亲带故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在东郊这一块小地方。

要说来，姜羽还得叫白雨小姨。只是姜羽在学校一向强硬，白雨又是比较保守的女生，因为是亲戚的缘故，姜羽从来没掀过白雨的裙子，这已经是给她留面子了，哪敢主动挑衅姜羽。

“离家出走了啊……你真牛！”白雨的话带着点恭维。

到了学校，姜羽绝对鱼归大海，坐直了身体，俨然一个小干部一般，轻轻哼了声，也不言语，在他心中，白雨确实大他一辈，王冉教育他要尊重长辈，一看到白雨就有些疙疙瘩瘩，班主任王永银老师又如此安排座位，让他很不舒服。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王永银老师个头不高，有点黑黑的，打人非常狠，最为变态的规定是，放学后不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玩。

“上课！”“起立！”“老师好！”“请坐……”

王永银让同学们坐下，紧接着道“方东子，姜羽，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王永银几乎是吼出来，这种场景姜羽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王永银打人虽然狠，可比起自己的老妈，那根本不算什么。

方东子一脸木讷的站了起来，无辜的看着王永银。

“你们两个是不是前天在一起玩了……”

王永银手中教鞭敲打着讲台，邦邦的响声，吓的方东子急忙把头低下，见姜羽方东子都不说话，猛然用力一敲讲台，震的粉笔灰飞舞起来，这时，姜羽看到这些粉笔灰，就如同昨晚看到自己窗子上的水珠，只要他用心一点，就能够查出粉笔灰的个数……只是这个数量太多了，多到姜羽不知道怎样表达这个数字……过一亿了……

粉笔灰的数量不能太多，不然姜羽会感觉到头有些眩晕，姜羽数完窗上的水珠之后，就感觉有些晕晕的。

“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玩了……”

姜羽用余光看了看其他两个小伙伴，看来当天的情景王永银并不完全知情，后来自己被找到也是山上猎人海爷爷给送回的，自己到底有多危险，这个班主任老师也不知道。

“姜羽，你说！”

“没有！”姜羽的眼神比方东子还要清澈坚定。

撒谎早就成了姜羽的家常便饭，王冉和姜东林时常教育姜羽不能撒谎，可是不撒谎，就要挨揍，不撒谎哪里能行。

“真没有？”

王永银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姜羽清晰的感觉到粉笔灰震颤的更加混乱了，有一些甚至进入了王永银的鼻孔中……

“我一直在家做作业了……”

“你撒谎，姜羽你离家出走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帮你爸妈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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