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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筋头卸了马,把它拴在桩子上,回家端着饭碗,去南河沿树下的吃饭场。
此时,那儿已聚集了许多人,有的蹲地上,有的靠树坐,有的坐破鞋上,喝着面条,喷着诳。这儿是程庄的新闻布地;大到哪国总统下台;中到国家出了啥大事;小到村里谁家的母猪下了崽,几只公的、几只母的,都能在这儿听到消息。
犟筋头找个地方,脱了破鞋,坐上面。他身边坐着上午给他帮车的那个人。那人咽口面条,看着犟筋头,说:“哎!老犟!你咋恁大的胆!敢不听大队干部的话。”犟筋头拗着脖子问:“咋啦?”那人说:“在工地上,大队干部不让马蹚线,你只管让马蹚,胆子不大吗?”这犟筋头可不是一般人,在解放前被抓壮丁,参加了国民党军队,在一次和解放军作战中,受了伤,当了俘虏,伤好后,参加了解放军,后在战斗中负伤,退伍还乡,是名伤残军人,享受政府优抚。当下,他把头一梗,说:“他们这些年轻干部算个啥,当年我打国民党时,他们——”那人“嘿嘿”笑着说:“你算啥兵呀!和解放军作过战,现在国家还给你钱。”犟筋头说:“咋不给你呀!——当年我打国民党时,他们还在他大裤裆里悠着呢!现在,黄嘴叉子还没退,就想管我!没门!”那人说:“那不,老书记在咱大队时,你恁听他的话。”犟筋头说:“老书记是谁呀!领着民兵打过日本鬼子,这些年轻干部是谁呀?能和老书记比吗?”那人笑了。
这中间有个人,只因他恼谁当面不吭气,背后却咬人,人送他外号“蝎子”;他前年因和犟筋头争开一片荒地,挨过他的打,总想报仇,只是没机会,听了这话,觉得犟筋头是在说汪书记的坏话,便想把这话汇报给汪书记,叫汪书记整治他,给自己报仇。他又怕书记和犟筋头关系好、把汇报的话说给犟筋头、引火烧身。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刘华印是远门亲戚,刘华印是个官,自己把这事汇报给刘华印,让他去找犟筋头的麻烦,不是可以为自己出气吗?于是,喝罢汤,他便去到桃庄刘华印家,说了此事。
刘华印如今是大队宣传员,听了这话后,想自己并不是个官,无权找社员的麻烦。但他不想让亲戚知道自己不是官,又正想巴结书记往上爬,觉得若是把那话汇报给汪书记、书记会整治犟筋头,这样既在亲戚面前显得自己是个官、又显得自己和汪书记是一派的人、讨得他的欢心,进而往上爬当官。于是,他打走那人后,便兜了一兜鸡蛋去汪书记家。
汪宏泰兄弟已分家。汪宏泰家住十字街路西。据说这是村里风水最好的宅子。砖瓦高门楼;朱漆大门;堂屋是青砖青瓦起脊两层楼;门两边坐俩石狮子,张牙舞爪。高台阶。东屋是两间砖瓦灶房。和他家两旁的草房、低门楼户相比,汪家显得十分气派。
刘华印走进汪家院。一条哈巴狗摇头摆尾跑过来,仰脸看着他。秀娥下台阶迎上去,说:“来就来,还拿东西弄啥呀!”说罢,接过鸡蛋兜。华印说:“来俺老师家,不能空手呀!”原来汪宏泰是华印中学时的老师。当下,秀娥便不吭声了,掂着鸡蛋兜去到灶屋里。
此时,汪宏泰正坐在堂屋的一把罗圈椅子上,训他妮。刚才,他妮和别家的小孩在大门外争皮球,别家小孩把他妮推哭了。他把妮拉回家。他妮哭着非得要那皮球。宏泰问:“那是你的皮球吗?”妮说:“不是。”宏泰说:“不是你的吗你要它?”妮说:“我就要!”宏泰说:“要吗你不给它夺回来!”妮说:“他打我!”宏泰说:“他打你?你长手弄啥啦?也打他!长大也是个死鳖妮子!”妮哭得更厉害了,把坐在小板凳上的汪宏泰的小妮吓哭了。
这时候,华印走进堂屋当门,抱起小妮,“噢噢”摇晃着。小妮不哭了,却“噗呲”拉华印一胳膊屎。这时,秀娥进了屋。华印把小妮递给她。秀娥拿起搭在一条长板凳上的屎布,给小妮擦干净屁股上的屎,扔了屎布,把小妮递给宏泰,说华印:“走!我给你擦擦衣服去!”华印笑说:“不用,小孩拉的屎不臭,我自己会擦。”说罢,去到灶屋,打盆洗脸水,找块破布,沾点水,擦起了衣服。他看着水里漂的黄屎,感到恶心。
华印泼了屎水,又打盆净水,洗了手,来到堂屋当门。此时,秀娥已经领着妮去睡觉。华印坐在小板凳上,给书记说了那事。他并不说那事是“蝎子”告诉他的,而是说他在吃饭场上听到的,临末了添油加醋说:“你不知道人家说的犟筋头那犟劲,鼻子犟得跟狗尿上一样,一肚子两肋不服气,说起老书记,想趴他脸上亲几口,把恁这些干部说的连尿泥钱都不值!”汪宏泰听了这般话,想老书记不少作践自家,他犟筋头是知道的,现在还恁亲老书记,可见他和老书记是一派的人。得整治一下他,给自己出口气。拿啥理由整治他呢?他忽然想起春光说的犟筋头拉砖让马踏断线的事,决定以此为由给犟筋头戴个“妨碍集体展”的帽子,让他亮相、丢人。汪书记怕不实,又问华印:“他真是那样说的吗?”华印把头往一边一甩说:“看!汪老师,我能给俺老师说诳吗?那我还是人吗?”汪宏泰脸一沉,说:“中啊!”又笑着说华印:“以后现问题,都要及时来反映。”华印笑笑,走了。
次日,汪宏泰吃罢早饭,去到大队部。由庄的程旋当了治安主任。这几年,他福了,现在胖了、头稀了、脸上有亮色了。此时,他正坐在长凳子上值班,见书记来了,赶忙站起来,笑说:“书记来啦?”书记“嗯”一声,坐在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说:“泥鳅!党委书记前几天到猪场参观,临走说,过些日子要在猪场开现场会,咱得叫春光加快建猪场的度、迎接现场会。”这程旋处事圆滑,人送外号"泥鳅“,当下便说:“中!”书记又说:“前几天,程庄西头的犟筋头送砖时,专门让马踏断线。春光说他,他’叭叭‘犟,弄得工人都学他、不听春光的指挥、影响了工程度。咱得整治一下犟筋头,刹刹不听指挥的风,使建场度更快!”程旋心里一扑腾。他说:“中!”又问:“啥时候整治他?”书记说:“现在就去!”程旋问:“你也去呀?”书记说:“我得去公社开会,你领着他去吧。”程旋暗喜,说:“中!”就站起来走了。
原来这犟筋头是西头那一大窝子的人,门里人团结、霸气。汪书记和“西头”是一个队,虽是书记,因单门独户,却不敢得罪“西头”的人,所以便找借口让程旋去整治犟筋头,使个借刀杀人计,以后有啥事好脱身。谁知弯刀对着瓢切菜,那程旋和犟筋头有偏亲戚。前些日子,他又和犟筋头儿子说了个媒,怕汪书记去了、开完会又让犟筋头去庄上亮相、把事弄大散了媒,因此,便不想让书记去,自己去黑不黑描一道就妥咧。汪书记不去,正合他意。
程旋去到程庄西地,找到正领着社员们栽春红薯的程虎,说了情况。程虎把正刨红薯坑的犟筋头喊到路上,就又干活去了。
犟筋头笑着掏出烟,递着问:“咋?媒成啦?”程旋脸一沉,说:“你出事啦!”犟筋头顿时扎煞着烟愣那了,停会儿,问:“咋啦!”程旋说:“你拉砖时让马蹚断线,春光说你还犟。党委书记知道了这事儿,逼着大队让你亮相!”犟筋头一蹦说:“我不去!他吸不了我的蛋!”程旋左右看无人,怒说:“看你那样子!你当家呀!你不去,公社书记派公安捆你去。到那时,你就不只是在养猪场亮相咧,还得去全大队、全公社亮相。到那时,你就把人丢大咧!那妮知道了这事,还会寻你儿吗?唵!”犟筋头顿时吓得蹲下了,哭丧着脸,看着程旋说:“那咋弄呀!”程旋左右看无人,说:“你说咋弄?咱两家,谁跟谁?我叫你咋弄你咋弄!”犟筋头迷瞪着脸迟疑会儿,说:“中呀!”就跟着程旋走了。
一路上,程旋不住地开导犟筋头,说人是两句话,神是一炉香,人得会大会小,会大会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条虫,该忍的时候就得忍;说到那儿,你只拣好话说,求得春光的谅解。犟筋头走着、勾头“嗯嗯”着。
二人去到工地。此时,春光正给一个泥瓦匠递砖。程旋让犟筋头站一边,走过去把春光拉到一边。春光诧异地问:“弄啥啦?”程旋说:“犟筋头让马蹚断了线,公社党委书记叫犟筋头给你来道歉!”春光迟疑一下说:“当时,我确实生气,可过后想:这儿不是部队,办事不会像剪刀一样“咔嚓”剪恁齐,所以我现在就不气咧!我看就不必道歉咧!”程旋说:“既然公社书记说咧,咱黑不黑也得描一道,这样大队好交差。”春光想想也是这理,就说:“那就开个会,让他说两句话吧!”于是二人走到工地。春光让社员停了活。程旋朝犟筋头招手说:“过来吧。”犟筋头勾着头走到工地上。社员们诧异地看着他。程旋看着犟筋头说:“说说吧!”犟筋头哭丧着脸说:“前几天,我拉砖,让马蹚断了线,是我不对,我向春光道歉!大家都别向我学习。以后,我要听共产党的话,好好干革命,多打粮让解放军吃。”春光说:“好啦,别耽误干活啦!”说罢,朝社员一挥手,说:“干活吧!”社员们又干起了活。程旋领着犟筋头走了。
第二天,程旋汇报给汪书记,说犟筋头稀得像鼻涕。书记觉得这招既给自己出了气,以后还能洗自己的身,乐得“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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