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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是慈悲吗（第1页）

“这块大6立刻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沼泽、平原、城池，一同被分裂出陛下的国度。”

“紧接着神祇【破军】动用神术，把这块大6彻底从原本的世界抽离，扔进了不知道何处的火焰之中！——这一切生得太快了，神祇的力量只在一刹那就完成了史诗级的壮举！”

“我只来得及看见漫天橙红，完全不知道我们被搬运到了哪里，瞬间岩浆就要从天空流下，城中的居民却还以为，那是落日的晚霞……”

“另一个神祇及时出现了，祂不忍这块土地在此刻凋零，虽然祂无法挪动这块土地，却动用神力为这块土地加持了一个不朽的防护罩，将岩浆隔绝在天空之外。”

“这就是‘这里’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黑龙靠在柱子上，肩膀耷拉着，仰着头看着地下室的天花板，神情如同还没从震撼的记忆里走出来一般。

而他的讲述也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信息量庞大到，即使阅历最丰富的加里也一时半会消化不完。

未知是黑龙自己的记忆混乱，还是时间乱流带来的误差，总之黑龙讲述的内容，在肖恩听起来就像是神话故事一般。

德墨忒尔这个名字在加里的口中被称为【正义】女神，而在黑龙嘴里却是‘另一个神祇的神官’，从神官到神，两个位阶之间明显存在巨大的差距。

那可能是需要漫长岁月才能达成的转变。

英雄时代的对抗，神祇插手，一块大6都能从一个球泡世界直接挪动到另一个球泡世界，听起来都是现在肖恩等人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甚至无法理解的大手笔。

肖恩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味：当历史变成传说，而传说变成变成神话，直到神话都破碎失落，或许就是一个‘神’真正的陨落。

比如德墨忒尔到底是哪个神的神官？黑龙嘴里始终没有说出祂的尊号，那个动用神力保护了这块土地的‘另一个神祇’他也并没有使用类似【正义】、【壁垒】、【罪孽】这样的尊号称呼，很可能这两个神祇祂们已然陨落。

因为低阶的生物无法说出陨落神明的名讳。

即使像黑龙这样的凡生物还能记得祂们曾经的所为，但是终究最后还是会被抹去存在过的痕迹。

这个故事得是多久以前生的了？

百年，千年，还是万年？

肖恩在还未了解清楚神明到底可以跨越多少时间的尺度的情况下就被卷入时间乱流，感觉十分被动。

就在三人陷入沉思之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加里很快就分辨出其中有士兵整齐的脚步声，有要求搜索全区的命令传递声，还有附近民居已经有人的房门被敲开要求搜查的交涉声。

恐怕他们三‘人’掉下来的时候终究还是被防卫者们看到了。

加里对麒麟与肖恩道：“我得出去看看。”

麒麟投去担忧的眼神。

加里安慰他道：“我能轻松混入他们之中掌握主动，不会让他们怀疑此处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人形的黑龙，神色复杂对肖恩道：“你们要小心。”

肖恩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一切尽在不言。

看来他俩都对黑龙如此配合交待事情原委抱有戒心，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加里离开后，黑龙左右转头，环顾了四周，好像这才开始关注起自己的处境。

“所以我们现在在城市的内部对吗？”

黑龙唏嘘道：

“我竟然回来了。”

肖恩想起来，对方自述是当初被赶出去的，那么城市里原本布局，他应该是熟悉的。

但是后来的几个半神对城市做过了改动，他要能故地重游的话恐怕会现物是人非吧。

“你为什么要攻击城市。”

肖恩忽然问。

“你应该和这些浑浑噩噩的凡人不一样，你是知道的，你刚刚讲述的那个故事，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么为什么你还要坚持攻击这座城市？”

“除了我还能承受陛下的意志降临，这片土地没有任何其他凡生物存在，这意味着重归【罪孽】命途是这片土地唯一的选择。”

黑龙认真地道：

“我相信只要重新让这片土地回归暴怒的阴影，神明就可能把我们带回到原本的国度。”

所以，黑龙是寄希望于重新掌控城市后，求助他的君主与神明，并坚信可以以此脱离现状。

肖恩想：很难说黑龙到底是不是在这种拉扯这种疯了，至少他现在看着还算冷静——以一头长期被暴怒支配的龙裔来说已经很难得，但确实是无法判断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城市里的人看起来已经遗忘了事情的起源，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从不去思考各种细节。

无知对于无力改变处境的凡人来说或许这是好事，清醒地承受被困于岩浆之中的现实，眼睁睁看着所有人走向灭亡，是残忍。

擅长遗忘是凡人的优点也是缺点，但城市的现状应该不是他们主动做出的选择。

有人干涉了城市内凡人的记忆与生活，而黑龙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只是他的属性强悍，不断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

这是一种慈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