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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娘一动不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五年了，也不知自己与从前还有没有分别。

  薛姨娘嘴角微勾，尝试露出一个温柔顺从的笑来。

  却觉得嘴角重如千斤，怎么都扯不起来。

  &1dquo;走吧。”薛姨娘低头一叹，便起身了。

  皇城宫禁，长乐宫中，贤妃正卸了满头的钗环，由着心月用兑了玫瑰汁的温水，轻轻梳着自己的长。

  贤妃一身鱼白绣金牡丹的长袍，面色柔婉，眼神含情，今夜皇帝要来，自是要作出一番他愿意见到的样子。

  此时一个宫女进来，将一盏桌上暗下去了的烛灯拿开，换了盏的。

  贤妃见状，微微侧头，轻声问了一句：&1dquo;什么时辰了，怎么陛下还没过来？”

  宫女闻言，忙低身回道：&1dquo;回娘娘，亥时二刻了。”

  贤妃微微皱眉，皇帝来她宫里的日子，向来少有这般晚还不过来的。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坐在那儿，由着心月梳头。

  不一会儿，便有小太监来了。

  &1dquo;娘娘，”小太监脸上堆满了笑，点头哈腰的，讨好至极，&1dquo;陛下说今日折子多，许会晚些过来，娘娘不必等着，先歇下也可。”

  &1dquo;知道了。”贤妃和气地朝那小太监点了点头。

  那小太监便告退了。

  御书房内，皇帝正埋头于奏折之间。

  确实如那小太监转告贤妃的一般，今日折子当真是许多。

  而此时，周正从外头进来，走到皇帝身侧，轻声唤道：&1dquo;陛下。”

  皇帝没有抬头，只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1dquo;来了？”

  &1dquo;是。”周正应了便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皇帝将手中毛一放，轻轻叹了口气：&1dquo;让他带到后头寝殿。”

  &1dquo;是。”周正一应，便是转身出去了。

  皇帝则是一个人起身，朝着后面的寝殿走去。

  寝殿中灯火昏暗，远不如前头明亮。

  皇帝看着帘影绰绰，如个窈窕风尘女子般，朝自己百般献媚。

  身后轻轻的脚步由远及近地响起，皇帝只觉得自己记忆深处的香气，也慢慢扩散开在寝殿之中。

  他嘴角微勾，转过身去。

  薛姨娘掀开硕大的黑色风帽，露出斗篷里姣好的容颜来。

  &1dquo;凉月，见过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