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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两人来到房子最深处的工作间，天色略有些暗了，瞿清洹点亮室内的灯。

这风景未免太绝妙了，林迟然看着眼前这片景色不由得感叹。

虽是工作用途，整体却并非冷淡风，装潢也是浅浅的暖色调，在柔和的灯光下让人十分放松。

最抓眼的要数面前这片覆盖范围超广的玻璃半墙，将采光和观赏度大幅拉高。坐在室内，就能看到房外种着的几颗樱花树，春风料峭，不时吹下几片早樱，花瓣飘到窗前，又晃着落在泥土上。

瞿清洹炫耀：“很不错吧？我买下这房子后，特意找叶宵重新设计……”

林迟然连连点头，但没被他混过去，重点很快切回工作：“作曲进度怎么样？”

瞿清洹表情凝固，被他盯得不自在，把写好的部分调了出来：“a段b段倒是没什么问题，写得也很顺，可以先听听，是副歌走向卡住了。”

主打歌《目线》，a段描绘最初相遇的迷恋，轻飘飘的跳跃感，曲调明快，b段则进一步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满是甜腻气息。

按照歌词设定走向，副歌对应主视角开始产生怀疑、拨开迷雾、厌倦失去兴趣，而瞿清洹正是卡在这里，作出几个版本，都觉得略有欠缺。

瞿清洹说了下目前的问题：“这里氛围转变非常突然，强烈的对比倒是有，但该呈现到什么程度是个问题。”歌词这部分基调虽沉重起来，字里行间却特意营造自然的随意感，一时让人有些拿不准。

听了这话，林迟然却带上了笑意：“原来是这个问题。”

瞿清洹眉梢一挑：“看来你有办法？”

“副歌想表达的情感，相对于a段和b段确实要压抑一些。”林迟然先肯定了下这点：“不过歌曲是以主视角来呈现，以这首歌的概念，听众会不自觉地带入主视角，每人对于这种情感的理解程度都不一样。”

林迟然走到玻璃墙前，看着夜色：“如果不用高度的压抑感，而是表现得朦胧一些，或许比较合适？听众心里的情感是如何，就能从这首歌里听到什么。”

瞿清洹原地思索许久，一拍手：“就这样！”

二话不说，直接投入作曲工作，不时与林迟然交流两句，效率很高，一鼓作气做好完整版全曲。

“b段也稍修改了下。”瞿清洹修改后的版本，在原来的基础上变得更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林迟然快速听了遍，这版非常契合歌曲概念，与歌词融合极好，果断定了下来。

“关于编曲风格也有些想法……”瞿清洹滔滔不绝，眼神极亮，不时记录下突然冒出的灵感。

等二人把这些全部敲定，窗外晨曦都隐约浮现。

瞿清洹这些天一直在熬，此时消耗殆尽，拷贝好文件后就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林迟然也有些疲惫，却还能再撑一撑，按照昨天记忆中的路线，打算出门弄点吃的再休息。

瞿清洹指了指抽屉里的备用钥匙，就陷入沉睡。

初春清晨还有些凉意，却已有精力旺盛又不怕冷的路人出来散步，叶宵就是如此。

他还带了份厨房出品的早餐，正打算去投喂这些天头发狂掉的好友，就看林迟然从不远处过来。

“迟然，早！”叶宵打了个招呼，举起手里的盒子：“早餐要吃吗？”

林迟然正愁这边没什么早餐店，很是感谢地接过，两人一起回到瞿清洹的房子。

“你们昨天又熬到很晚？”叶宵打开工作间的门，就看瞿清洹正睡得昏天黑地，又轻轻把门关上。

林迟然把早餐放在外面的餐桌上，哭笑不得地说：“也不算熬到很晚，是刚睡，好在弄完了。”

叶宵瞪大了眼：“我这个搞建筑的都没你们能熬。”他最讨厌熬夜，但工作所迫又不得不熬，难得休假看朋友也都在熬，心理微妙又扭曲。

林迟然捂着嘴浅浅打了个哈欠：“习惯了，经常有收录从下午拍到半夜。”

叶宵投来同情的眼神：“你先吃饭吧，一会好补觉。”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你们还打算和星叶合唱团合作吗？”

林迟然点头：“已经确定。”昨天孙老师的那条信息，也同时确认了合作意向。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叶宵感慨，“说起来那家伙有说什么吗，我都不知道他居然暗中资助合唱团这么多年。”

林迟然想了想，复述了下瞿清洹昨天回去路上的话。

叶宵忍不住笑出来：“确实是他的风格，爱恨交织。”

感受到有些好奇的目光，叶宵继续说：“别看他这人一副毒舌又不好惹的样子，其实挺别扭的。”

别扭，这个词好像确实很合适，林迟然静静听着。

“迟然应该知道，瞿清洹他很早就出名了，也就二十多岁那样。”叶宵回忆了下，语气夸张：“哇，这家伙那时候真是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可一世，但还真不少人吃高傲天才这一套，他也因此顺风顺水几年。”

林迟然点点头：“我们当时合作过。”就是那时候做出《潜鲸》这张作品，这段时期后来也被人称为瞿清洹的巅峰期。

叶宵继续说：“后来找他写歌做唱片的人越来越多，这家伙反而躲了起来……”

年轻的叶宵熬完无数个夜，刚躺在床上还没睡踏实，就被多年“好友”的电话吵醒，一时怨气浓重的都要凝成实体：“瞿清洹，你最好有要紧事！”

瞿清洹语速急促：“你在家？让我去躲躲。”

“随你，地址没变，我先睡了，到了敲门。”说完就挂了电话，埋头狂睡，直到被门铃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