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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费劲巴拉地拿起手边的探灯一个接一个地数过去，现加上我们身后的这道，整个洞穴共有八道一模一样却通往不同方向的拱门。我揉了揉被冷水刺得痒的鼻子，扭头看着李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1dquo;你先别急着问我，反正也不能走回头路了，赶紧穿上衣服先研究研究再说。”我脱下身上破破烂烂的潜水服，团成一团就着它随手擦了擦大腿和屁股上的血迹，强忍着寒冷的温度等身上差不多都被冻干了，才拉开背包摸出略微有些汗湿的衣服、鞋子换上。

  刚才在水底的那一番挣扎耗费了两个人大量的体力，更何况这地窨子里头实在是冷得够戗，我跟李越换好衣服以后又坐在地上休息了小半个钟头，直到呼吸不是那么急促了才相互拉扯着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胳膊腿儿。我从口袋里摸出指南针来回晃着寻找方位，心里暗想估计眼前的这些门又是用八卦糊弄人的那一套，不管哪朝哪代都用，实在是没什么意。

  指南针显示的我们俩人现在所处的石阶是在东北方向，也就是八卦中&1dquo;艮”的位置，我默默地给其他几道门标注了方位，回过头带着李越拾级而上，刚刚走到&1dquo;艮”门前就现我们左手边的石壁上，紧挨着&1dquo;艮”门的地方，印刻着一个模糊的圆形标记。

  我挥手打断了李越刚要脱口而出的&1dquo;这是什么”，走上前去对着灯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可惜的是经年累月的侵蚀已经让后来的人看不出它本来的样子，只有一些黑黝黝的模糊的纹理还残留在石壁上，像是血液干涸后凝结成的花朵，一圈又一圈，冷冷地刻画出古老而质朴的痕迹，仿佛这道拱门的年轮。

  我伸手触摸着这个奇异的圆形符号，静静感受着其中的纹路，良久才转过头对李越摆摆手：&1dquo;我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先看看别的再说吧。”

  可是我跟李越看了一圈才现，除了每道门附近都会有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符号以外，这八道拱门就再也没有别的可以称之为装饰的东西了。每道门从门框到门楣，竟都像是一斧开凿出来的，打眼看上去平平整整，中规中矩。我甚至还壮着胆子走进其中一道拱门后面的甬道里瞟了几眼，却仍旧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灯光在昏暗的洞穴里上下摇曳着，静静地逆时针转动了一周&he11ip;&he11ip;两周&he11ip;&he11ip;突然，李越猛地停下来指着石壁上某个拱门旁的符号对我说：&1dquo;哥，你看这圆形的东西像不像人家唱戏的时候画的花脸？”

  &1dquo;嗯？”我沉吟了一下，仔细琢磨着李越所说的这个符号，慢慢地就觉得那古朴的一一画间果然有点戏曲脸谱的意味，&1dquo;嘿，你别说，还真有点那意思。”

  我点点头，左右看了看，确定了这道门的位置是&1dquo;坤”，再转过头仔细研究这个符号，越看就越觉得李越说得有点道理，可是&he11ip;&he11ip;我心里踟蹰着，毕竟戏剧里的脸谱跟我们现如今的情况也不搭调啊，退一万步讲就真是有联系，可我们俩毕竟谁也不懂这玩意儿，什么生旦净末丑、蓝脸红脸白脸的看上去都是一片花花绿绿的没什么区别，我盯着面前石壁上模糊的印记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1dquo;怎么样，看着是不是挺像的？”李越抬起胳膊肘撞了撞我。

  &1dquo;像有个屁用，就算它真是咱也不能怎么地，我又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1dquo;你懂么？”

  李越愣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

  &1dquo;那还有什么可说的&he11ip;&he11ip;”我暗叹一声，回过神来重审视着这几道略微有些诡异的线条，目光反复在那些狰狞的纹理上游走着，一遍又一遍。

  突然，我猛地一拍脑门儿惊叫道：&1dquo;嗨，瞧我这脑子，这哪儿是什么花脸，分明就是八卦么！”

  &1dquo;啊？”

  &1dquo;啊什么啊，要不是被你误导那么一下子，我早想明白了。”我伸出食指在这个符号上比画着，&1dquo;你看看它的结构，大致上就是一个三环套月的圆。”我着重又点了点两边，&1dquo;再看这里面，左右各三道，中间被分隔开，一共六条纹路两两对应，这不就是&1squo;坤’卦么，你再想想咱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明白没？这么简单的事儿刚才愣被你搅和跑偏了。”

  李越耸耸肩膀：&1dquo;那也不能怨我啊，我又不太懂这玩意儿。再说了，你不老早就算出这几道门的位置么，还用跟这儿忙活半天数圆玩？”

  &1dquo;那不一样，”我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兴奋地搓了搓手，&1dquo;早先我以为这八道门里面的生门肯定得是跟这些记号有关联的，而且没准儿生门还不止一个，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情况没那么复杂。”

  &1dquo;那咱&he11ip;&he11ip;现在往哪儿走？”李越左右看看，一脸茫然地愣在我旁边。

  &1dquo;正西。”我带着李越按顺时针方向走到下一个门口，&1dquo;八卦里&1squo;兑’卦主水，大利西方，咱们刚才就是从水里进来的，而且整个洞穴也都依水而立，走这道门应该错不了。”我说着，特意又用探灯照了照门左边石壁上的符号，见从里到外依次是两个整圆和一道被切成两半的水波纹，正应了&1dquo;兑”的卦象，于是就更加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