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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反派道长9（第1页）

说是御敌，实则他们且战且退，国君昏庸，竟是一月余都没有给他们运输粮草过来，边境的将士全靠吃树皮来充饥，一个个早都虚弱的不成人样了。

胜负已分，一众将领不敢退，却不得不退…战场上血色飞溅，敌军的马蹄踏上将士的死尸，他们…连留个全尸都难…

孟欢恨啊！他恨国君把江山做儿戏，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保全百姓与将士，恨…只剩满腔的不甘与仇恨，还苦苦支撑着他…

夕阳之下，入目皆是废墟，荒凉，没了哭声，没了哀嚎…边境防线…被攻破了…

孟欢衣衫凌乱，丝在寒风中飘扬，遮挡了他麻木的脸，他走在城破后的街道上，那些百姓…被敌军虐杀，尸体随意的横亘在街上，有些人…甚至是衣不蔽体的死去

哈哈哈…多可笑啊…忠君之训！他因一个忠君之训，牵连了多少无辜的人啊！大错特错的是他！该死的人…亦是他…

孟欢想到这里一怔，他脸上闪过讽意，随后脚步一转，走上了城墙，他拖着病弱的身躯踉跄而缓慢的踏上了台阶，步子沉重，一步步走得却是极为稳当。

当他最后一次回望城内的一切，他的眼中溢出深深的自责与歉意…是他欠他们的！

思及此，这个消瘦的少年拾起地上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他跌落下城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入目只余自己飞洒而温热的鲜血…

宋月此刻恨极了自己无法去安慰他，孟欢有何错？孟欢他无愧于任何人，他已经尽力了啊…

宋月从孟欢体内脱离，化作了一道虚影，他看着孟欢久久没有闭上的眼，心下一痛，正当他想为孟欢掩上双眸时，周围变了模样。

只见华邪孤身一人在林中行走，她左右环顾，寻寻觅觅，宋月知道她在找谁，正因如此，他为之心碎，孟欢回不来了…华邪…注定找不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了。

偶有穿粗布麻衣的花甲老者凭空出现，他劝华邪放弃等待，已经百年过去了，他不会再出现了。

华邪闻言红了眼眶，已经有百年了么…她与他的相处也不过十五年而已，凭着那丁点记忆，她竟独自等了这么久，百年好长，百年好短。

宋月很想为她拭泪，他很想问她，何必苦等，倏忽间，他看到了他们的从前。

一个九岁左右的稚童在树下睡着，艳阳高照时，刺目的光唤醒了他，这个小男孩醒转过来后，呆住了。

他望着树上的女孩，良久，他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是仙女吗？”

他问完后立马红了脸，女孩摇着头，纠正了他的错误“不！我是妖！你要是不乖，我会吃掉你的！”

小男孩自豪的笑了，他说“我不怕你，师父说国师就是除魔卫道，驱邪逐妖的，你不可能吃掉我。”

女孩跳下树，走到了男孩面前，她端详着男孩的模样，迟疑的问道“你有这么厉害么？”

小男孩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极为郑重的说道“那当然了！我叫孟欢，是未来的国师！如果你和我做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女孩闻言，心下一动，便应道“好，我交你这个朋友，我叫华邪，你可要护好我哦！”

从此，他们度过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年岁，从追逐打闹到温馨平和，从朋友到互为最亲密无间的存在。

梦境逐渐消散，如往事成烟，宋月醒来，却久久不能忘怀。

“咳咳…”华邪咳了两声，茫然的睁开了眼。

“呦，看来是成功了。”程玠挑眉瞧着宋月。

宋月还陷在那场梦里，故而没有理会他的打趣，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沙哑的说道“天亮了，我去买些早膳。”

他走的匆忙，动作间带着不自然，惹得程玠脸带笑意的目送他离开。

在宋月走后，程玠突得猛咳不止，他咳出了泪花，双眼朦胧间，瞥见一杯茶水，他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当他捂着胸口顺气时，一句带着期盼的话语令他一怔。

“你是他，对么？”

程玠走至桌边，他倒了杯茶水递还给她，神情复杂的说“这重要么…故人已逝…纵然我们是同一个人，可我们还能有从前那般的情谊么？”

一行清泪悄然滴入茶水中，使得茶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华邪哽咽道“这如何不重要？奴…如何能凭着那十五年的记忆，孤身苦熬千年之久？”

程玠冷漠的盯着她，几近残忍的将事实道出“人妖殊途，你与他初见之时，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你享得了与他在一起的欢乐，却耐不住千年的苦候。”

“此事确是奴不对，可奴家撑不住了…三百年了！大人，三百年未见了！多少个日夜，奴家只是想再见大人一面，何以竟难成这般模样呢！”

她说的哀婉凄切，却没能让他有任何一丝的动容，程玠淡然的说道“所以…你是妄想透过我，看他么？”

华邪面带歉意，但她眼里盛满了怀念，她恳求道“大人！大人当初说的，奴都一一应下了，如今奴只求这一事，大人却不肯应吗？”

“不是我不肯应，而是我不能…”程玠顿了片刻，如实说道“我现今是个出家人，又因误食妖丹，成了个非人非妖的怪物，我…不想负你。”

“奴不悔！纵然大人负我，但奴心甘情愿，奴只想陪伴在大人身侧！”

见她决心已定，程玠便知此事多说无益，他轻叹息着，伸手拭去了她的泪珠。

“真是个傻子。”他说。

“若能跟在大人身侧，傻就傻了。”她扬唇轻笑。

宋月拎着油纸包，一路平复着心绪，然而，刚刚静下来的心，在他推开门的瞬间，再次乱了。

他推开了门，见程玠坐于梳妆台前，华邪正在为他挽起长，他们二人郎情妾意，恍惚间，宋月仿佛回到了梦境之中。

正当他愣神时，程玠从铜镜中看到了他，恰好，华邪为程玠束好了，亦从镜中现了他，他们齐齐转过身，或疑惑或戒备的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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