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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已经快做好的衣服,齐舒志心里暖洋洋的。他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的,此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捏着半天没动一个字,终于憋出了一句:&1dquo;姨娘辛苦了。”
柳姨娘笑咧了嘴,低着头手上动作飞快。江氏道:&1dquo;边关苦寒,云旗又总是在马背上。我给他做了两套护膝,世子一起给他送去吧。”
&1dquo;好。”齐舒志点头道:&1dquo;我问问他过年能不能赶回来,总不能我大侄子出生爹却不在身边吧。”
江氏羞涩的笑了起来,柳姨娘抬眼看了一眼齐舒志。见他低头写字眉眼含笑,竟是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她又想起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生母难产而亡,爹又不在身边。她那时将这小小的孩子抱在怀里,说不出的疼爱怜惜。一转眼都这么大了,长成这样俊美,还成了尊贵的世子爷,真是跟做梦一样。
腊月二十三祭灶,也就是小年。小年过完之后就开始准备祝福了,这是一年中最隆重的大典。
往年祝福都是由一家之主也就是英国公齐远来主持的,但今年齐远还下不来床,这个重任便落到了齐舒志这个世子的肩上。
祝福就是请菩萨请祖宗吃饭,一般家境允许都会尽量将福礼弄的丰盛一点。这就跟贿赂上官是一样一样的,给菩萨吃好的,菩萨吃人家嘴短,来年赐福就要更多一点。
普通百姓家基本都是肉鱼鹅,阔绰一点人家除了这三样外还要加上牛羊鸡鸭四样。但英国公府已经不能算是阔绰人家了,光祝福这一天所用的祭品就多达一百多样。齐舒志准备的时候,光是看管家列出来的单子就感觉眼前花。
但这事儿却没人能帮得了他,因为祝福是件吉祥的事。妾室怀孕的身上来事儿的女人都不能沾手,这样一来家里的三个女人统统都要回避。齐玉锵还太小,根本帮不上忙。齐舒志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容易还是在这天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和齐玉锵已经三天没有见齐远了,不是他们不孝顺,而是不能让他们沾了齐远身上的血气以免冲撞了菩萨祖宗。
这天一早兄弟俩就起来沐浴更衣焚香,之后换上了衣服,先是祭拜菩萨。那一百多道菜上了半天,好容易摆齐全了,兄弟俩各种菩萨拜了一圈腰都要断。还没缓过劲来,管家齐远带着家丁们动作迅的将这些祭品都撤了。
一转头把这些祭品都摆在了祖宗牌位前头,好嘛菩萨吃完祖宗吃。齐舒志一面老老实实的叩拜,一面心想若我是菩萨不生气就不错了,又怎么会保佑这边还没吃两口,那边菜都端到别人桌子上去了。
他心里默默吐槽,面上特别虔诚,求祖宗保佑府上来年更加兴旺,保佑家里的人都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
齐远躺在床上,听见外头的鞭炮声,担忧道:&1dquo;也不知道这俩小子弄的怎么样,可别做错了事惹的祖宗不高兴。”
&1dquo;他们做的好着呢。”杨氏一边给他喂稀粥一边道:&1dquo;齐忠让人来报了,说是一点没出错。你也别操心了,孩子都长大了,这些事早晚是要交给他们的。”
齐远听着眼神有些落寞,孩子大了他岂不是就要老了?他笑了笑,道:&1dquo;老二这孩子从小淘气,想不到办起正事来也不含糊。”
杨氏又给他喂了一口,道:&1dquo;你这个做爹的竟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了解,我看着舒志长大。他虽然调皮又桀骜不驯,但心里比谁都明白清楚。这么多年他不学好就是在跟你置气,如今长大了懂事了,自然就好了。”
齐远忽然就想起十年前他在外征战三年回来,当时老二连名字都没有。他躲在柳氏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生疏羞涩却又透着亲近。他当时瞧了一眼,鼻子就酸,这就是他的儿子,他的第一个嫡子。
再后来孩子越长越大,越大越叛逆。有时候他就想,6氏那样娴雅文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现在看来儿子还是好的,他就知道齐家没有真正混账的儿郎。
齐舒志与齐玉锵从祠堂出来,看着齐忠在放鞭炮,的一年就快要来了。兄弟俩相视一笑,&1dquo;走,去看爹去。”
这天齐舒志穿的便是柳氏亲手缝制的玄色金纹的衣袍,他将平时半束的头全都束了起来,用金冠固定,衬托着一张尚且柔和的少年人的脸剑眉星眸清俊逸。
齐远看着这两个儿子不免感慨,论聪明智慧老大和小三要更胜一筹,但要论相貌两个加在一块都比不过一个老二。齐舒志看着精神头不错的齐远,道:&1dquo;今天是大日子,晚上不如把菜送进这屋吃吧,今天不能让爹一个人用饭。”
齐远歪在床上道:&1dquo;那些个鱼肉荤腥的我又不能吃,送过来干嘛”
&1dquo;不妨事。”齐舒志道:&1dquo;我们吃,爹你看着就行。”
齐远被气的背部隐隐作痛,翻着白眼道:&1dquo;等过了年就把你送你大哥那儿去,让你在军营里好好吃点苦头,看你以后说话还不会不会这么气人。”
一旁的齐玉锵两眼放光道:&1dquo;爹,二哥去,我能不能也去?”
杨氏瞪了他一眼,&1dquo;你凑什么热闹?”
八岁的齐玉锵一脸委屈道:&1dquo;我也不小了,该去军中锻炼了。圣贤书读再多也不能科举,还不如早点熟悉军中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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