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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我自己涂的颜色。”月楼对她说，“就知道你会喜欢。”

“你去东街买的？”雁寻问。

“那当然。”月楼道，“我还去吃了抄手，那家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老板娘忙得脚不沾地的，真好啊。”

天色渐晚，酒坛被打开了，雁寻拿了两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酒杯给他们倒了点酒，说：“小孩子别喝太多酒。”在她眼里，月楼和封不语都是小孩子。

封不语一下就想到昨夜月楼喝醉的事情，顿时非常认同，觉得雁寻贴心极了，但月楼有点不满，她一喝醉就断片，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因此反而认为自己酒量不错。

顺着酒这件事，月楼又问起祭神大典，在修真界，祭神是无与伦比的大事，因此不像是收徒大典那样，是早早就准备好的，而且祭祀大典的日期是固定的，不能推迟。

雁寻当然也知道祭神大典不能像是收徒大典一样推迟，道：“今年祭神大典还是照旧，到时我会回极仙台主持大局。”

两人又细细商谈了几句祭神大典上的事务安排，聊到月上梢头，月楼余光瞟到夜色，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哎！这么晚了——不语，你快去把烟花燃起来！”

今日是雁寻的生辰，封不语当然也给她带了礼物，他不知道送什么好，就在月楼的指挥下定了烟花，今夜燃给雁寻看，也算是很有心意了。

烟花不能在树下放，封不语特意跑到院子中，把烟花抬出来，找了个火折子点燃引线。

火线噼啪烧着，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如花一般绽放在黑夜之中。

月楼抬起头，看着那火花一般的颜色升上夜空，因为时间紧，他们没来得及定花样，只是很简单的散花形状，但其中蒸腾的人间烟火味却不减分毫，是在极仙台看不到的美丽景色。

烟花被点燃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向天空，封不语却看向了月楼。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颊，也像是点燃了他眼中的笑意，他那样专注而热烈地看着她。

月楼没有注意，雁寻却发现了他的目光。

她压低了声音对月楼道：“你收了新徒弟，御仙台那帮人又有舌根可嚼了。”

月楼还在看天上聚聚散散的烟花：“早就说了，管他们做什么？”

“修真界都传你不是养徒弟，是养面首。”雁寻温和笑道，“往日里你天天讲顾修，这次轮到我来讲你了。说说，公主殿下是不是养面首？”

月楼撇嘴：“乱说话的人会被神剪下舌头的。”

“可是我觉得他挺好，要想结为道侣，也不是不行。”雁寻慢悠悠地把她之前的话还给她，“对你好不就够了？”

月楼满不在乎道：“他多少岁我多少岁？他的年龄连我的零头都没有，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样吃的。”

虽然因为月楼之前养的几个徒弟多多少少对她有些不轨之心，修真界一直谣传她还保留着做西京国公主时的习惯，养的徒弟都是她的面首，是她的入幕之宾，她收这些徒弟也是心怀不轨。但月楼自认自己是很认真的在养徒弟，她很有操守和气节的。

如果封不语知道她的想法，大约会当场反驳——昨夜是谁靠着他要亲的？老牛不能这样吃嫩草，难道就能这样翻脸不认人了吗？

雁寻瞥了一眼专注地看着月楼的封不语，心想恐怕不是老牛想吃嫩草，而是嫩草想吃老牛。这事由不得月楼。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封不语已经坐了回来，问：“师尊，你们在说什么？”

这下雁寻不好说了，她总不能当着封不语的面说这些话。但在这种事上，月楼是个傻的，她直白道：“仙主说御仙台要传我们闲话。”

雁寻直想扶额，而封不语果然好奇追问：“什么闲话？”

月楼瞥他：“说我不是养徒弟，是养面首。”

“那师尊是怎么想的？”

月楼想也不想就道：“十个你加起来都没我大，你才十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还能怎么想？”

雁寻觉得不对，看向月楼——她面颊酡红，果然是喝醉了。

封不语坐在她身边，扶着她靠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笑。

雁寻只得无奈道：“又醉了，真是一滴酒也沾不得，算了，你带她去休息吧，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封不语正有此意，低声应了是，抱起月楼准备往外走，没走出几步，身后的雁寻忽然喊住他。

“仙主，怎么了？”

“既然她收你为徒，回去就多照顾着点你师尊。”雁寻低声说。她的声音有种无奈的温柔，很快被夜风吹散了。“她总说别人不懂，其实不懂的人是她。”

封不语看向她，身后火树银花，身前的大树随风而动，小院却是寂静的，只能听到一墙之隔的熙攘人声。

“她十六岁就离开了西京皇宫，二十五岁来了极仙台，从此之后一直呆在极仙台。”雁寻缓缓说，“虽然我是她的师尊，但是你知道的吧？她的能力太过特殊，西京皇室覆灭之后，她没了庇佑，很多人眼热。所以她帮我杀了极仙台前任仙主，作为回报，我收她为徒。因为这个原因，我没法管她。”

“在极仙台的三百年，那些人要么害怕她的能力，要么想利用她的能力。我和流光顾修都没法管她，这养成了她偏执和任性的性格，你多担待些。”

这话也算剖心置腹了，但封不语道：“谈不上担待，弟子觉得师尊这样就很好。”

雁寻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故意反问：“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