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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但那却是一句谎言。

实际上科尔森斯坦的研究进程前后近三十年，被验体数目两千四百二十六名，而其中的免疫者则足有二十七人，他们中的二十六人在十年前全部被带往了潜艇逃亡，为可复制量产的抗毒血清后续研究做准备，等的就是将来毒株改造完成问世时，科尔森斯坦能以唯一的抗毒血清生产者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安全地回归，而这二十七人中只有一个人，唯独只有一个当时不过只有十三岁的孩子被他们留在了陆地上，但那并非一个巧合，蜥蜴断尾，毒鱼吐脏，只有给咬在身后的猎食者留下一样拿去争夺的东西逃亡者才能顺利保身，而阿廉也没有骗阿健，上面真的为了如何处置他开了很长时间的特别会议，有人认为他是典型的反社会性格，过于聪明，过于冷静，心却冷得可怕，不需等到成年就会出卖潜艇的存在，而有人则认为正是因为他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所以才是所有这些过于年幼，不过十岁到十六岁的孩童中，唯一可能完成这个恐怕将长达一生时间，甚至可能要用自己的死亡来画上终点的残酷任务的人。

他当时的教官站了出来，说我的学生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能在冰原冻土上养育出花。

他做到了，他在西伯利亚寒冷的，贫瘠的土壤上养出了玫瑰，而在他的玫瑰盛放的那个夏天，他被永久地，一个人被抛弃在了宽广而孤寂的陆地上。

杀手们的理想国，人鱼们的堡垒，他虽然功不可没，然而那其中却没有他的位置，求仁得仁，他自幼年起就与常人不同，人们想要活下去，唯独他觉得生存毫无意义，他宁愿不要生命而要一个意义，他在七岁那年得到了它，在十三岁那年履行了它，在之后漫长的年岁里，他不是没有试图过忘记它，不是没有试图过挣脱它，但在看到安娜的尸体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为未能正视自己的命运而付出了代价，看不见的手将他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拖入事件之中，他终于不再逃避，于是在这一刻，在他二十五岁这一年，他完成了它，回到了一切的。

不是为了什么人，也不是为了什么事，只是为了给这一切的一切，画上一个句号。

他回过头来，打开了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打开的琴匣，将那三块磁盘拿出来放在了地上，而在狙击枪，手枪，冲锋枪和无数弹匣，弹鼓，匕首，刺刀，钢琴线，伪造护照的最下面，有一样唯一和琴匣相符的东西，那是一块松香。

他把它拿起来，小巧地足够放在手心，在松香琥珀色的结晶里，封存着一只苍白的，属于女性的，如同常年抚琴一般纤细的小指，那是aigner研究所在炸毁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被lennoxaigner夺走赠与zacharygasper的，属于安娜的手指，他为了它活下来，为了它追随zach逃亡，为了它一度沦为‘人鱼’的研究对象，为了它，为了它杀人，成为全世界通缉的逃犯。

领路者走上来，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它，然而阿廉骤然转身朝着大海，将那块松香用力地朝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扔了出去。

“我的妹妹安娜，”他背对着所有的人低声地，用夜海一般平静的声音说道，“和我一样，只有携带病毒，而丝毫没有感染能力。”

“她无论在生前，还是死后，都不曾伤害过任何人，杀死过任何人，所以我不允许你们，也不允许任何人，将谁的死，嫁祸在她的身上。”

他最终回过头来，从衣中抽出枪，直指对面人的眉心，一瞬间无数柄枪一齐指着他，然而遮着脸的引路者却做了一个示意大家放下枪的手势。

“告诉我真相。”他说道。

“你应当已经猜到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

对面的人用唯一露出的双眼看着他，最终开口，“科尔森斯坦就是‘人鱼’。”

52致命翻盘

“人鱼成立于三十年前，正好是科尔森斯坦拿到毒株的那一年，”他说道，“sauelgasper是靠弄死自己十几个兄弟和庞大家族中近百个花样繁多的其他亲戚起家，你以为他是靠谁动的手？他是科尔森斯坦最忠实的老主顾，于是在当他意识到这个他最喜欢的杀手集团被卷进了政治漩涡里命不久矣，他提出了，将它，这个组织，整个买下来。”

“在之后的三十年里，科尔森斯坦的工作逐渐从公开接受雇佣转向从秘密网络‘人鱼’接受委托，最终在十年前的覆灭之日，彻底消除了自己存在的名号，转为只在世界范围内政黑商三界匿名组织网络‘人鱼’内部开展行动的幽灵组织，存在于数据的幽灵海上的，真正的‘人鱼’。而你也是其中之一，你的兄弟姐妹们一直在暗中看着你，观察着你，甚至适时地阻挠你，帮助你，让你走到今天，带着我们想要的东西回到这里。”

“我问的不是这个。”阿廉平静地说道。

他的对手顿了一下。

“是的，”他回答道，“是‘人鱼’投放了带有改造病毒的恐吓信，也是‘人鱼’在第一个死者出现后寄送了抗毒血清，是‘人鱼’，也是科尔森斯坦，一切都出自于我们之手。”

“zacharygasper。”

“帮助‘人鱼’完成毒株研究的领袖。”

“kevgasper。”

“‘人鱼’网络信息库的钥匙。”

“jasnaples。”

“与‘人鱼’竞争的最后一个对手。”

“我。”

“将两者都带回到‘人鱼’的道具。”

“你。”

“确保这一切顺利完成到最后的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