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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贺仪要了瓶白酒，拆开倒一口猛灌下去，擦擦嘴飒爽对路遇道：“还是咱中国白酒味够辣够烈！那些洋人的酒喝不得劲，就适合你们这种人生意拍马屁装x用！”

金言和她碰个杯：“说得对，没喝过中国白酒的算个屁的会喝酒！”

贺仪吹了一小杯看向徐振：“哥们，你要来点吗？”

“他不喝。”路遇说。

“你又抢答个什么劲。”贺仪觑他一眼。

这次徐振和路遇隔空对一眼。餐厅里人声嘈嚷，锅里汤汁翻滚吐着白雾，徐振咽下嘴里的东西准备开口，就听路遇说：“我们一会有事喝不了，半路吐了事就大了。”

“啥事啊？半夜还工作呢？”金言随口问。

什么事？

筷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徐振无意识放下，人心虚时候始终很忙，他又掩饰地伸手去拿，手一抖压到筷子尾端轻轻一下竟被挑了出去掉在了地上，徐振咳一声迅速捡起来换一双，金言坐在外面给他拿了双新的。

贺仪这个兵痞心眼比炮粗，短发撩到耳后，“吃个饭而已，你别紧张啊。”

于万变中稳如泰山的徐秘书，至今还没在人际交流上紧张过，他干笑一声：“紧张什么，没紧张。”他心里祈祷别再扯他和路遇能沾边的话题了，老天似乎有所感应，真没操纵这两人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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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金言和贺仪骨子里透出的狂气是止不住的，尤其两人话多热情，聊天大有领导人下乡体察民情那股劲，这一搭那一搭的，从东关问到西关，谈天说地，话题跟开了阀的水闸似的。

金言问路遇：“你爸最近还管着你啊？”

徐振低头去摸手机，他和路遇的关系最起码他认为只在关上门或者床上能有交情，像关于路遇私人的工作、生活，都不是他该听的，免得扰乱了原本纯粹“糜烂”的关系。

路遇余光瞥得到他这小动作，只一秒又收回目光回答：“管啊，一天公司转十圈。防他防贼一样。”

“笑死我了。”贺仪乐哉咽下泥土豆片，“过阵子你不顺他心意，也给你塞去当兵。”

“这不至于。”路遇说，“我还没到你们这地步。”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贺仪用筷子敲着锅边叮当响，说：“我记得你爹之前说过要给你找对象这事，你看到时候你愿意，你爹怎么整你。”

路遇想一下“啧”一声，“那当几年兵也不是不成。”

徐振来回切画面，始终没找到一个适合停留的地方，没刻意听却得了这么一耳朵，他本能抬一下眼。

路遇家教很严嘛？

那怎么敢和他搞这些小动作的？

金言扯起嗓门和路遇扯：“你别说，到时候给你联姻，我想想都想笑。”

“不至于到那一步。”

桌上几人东扯西扯，一顿饭吃完是一个半小时之后，徐振靠着这么多年的经验，适当接话，关系处理得得心应手，说得一车漂亮话。

贺仪中间看他几眼，目光说不上赞赏还是鄙夷，最后都在一笑中了之。

金言喝得满脸通红，挂在贺仪身上，嘴里嘟囔着什么，贺仪提起人，她脸上也漫红，倒没金言那么不省人事，起码还能清晰说话走路，她拽着人冲路遇和徐振摆摆手：“我带他先走了，你们忙去吧，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一顿，最好再拼个酒。”

徐振挥手和她告了别。

贺仪架着人刚走到转脚口，肩上的人猛地抬头酒上兴头、粗犷一吼：“我乘长风灌烈酒！”吓得周遭人一抖，随即都幽怨观望过去，贺仪一巴掌拍在金言头上拍得人重新倒下，她冲旁边人利落干笑一声，又低头似乎是悠着金言对了下句，声音不大，没人听见。

人影在转脚消失。

路遇收起臭脸，终于得个清净，望着徐振说：“走了。”

徐振好像身上落了石头，站起来跟着路遇往外走，上车后路遇启动车子问：“去我家还是去宾馆？”

徐振想一下，“都行。”

“那去我家。”路遇说完启动车子。

月光落在这座城市上空蕴出一层稀薄的雾，人间灯火里的喧嚣托住这层雾，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唯恐惊扰了哪位静仙。

路上路遇出去停车去买了某些东西，徐振呆在车里，外面浅薄的灯光落进来，他盯着空泛的光萌生一点后悔。

路遇回来拉开车门看他一眼，察觉到什么问：“你是不是不想了？”

既然把人拎着溜了一圈，饭也吃了，现在说算了耍人徐振自己也做不到，何况这两天他的确会烦躁，他那点后悔不是不想做下去，而是想希望和路遇能够呆在一个逼仄的地方，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按部就班解决，而不是现在这样穿过体面的人群，裹上一层假正经，再脸不红心不跳打炮。

徐振吐出一口气，合起眼：“没，抓紧回去。”

车子停在偌大的别墅前。

下车一阵风袭来，带着深重的凉意。

生病时候难受得紧，烧退了，这鬼天气撺掇着不温不火的感冒，再一热一冷刺激，徐振还有点后怕，他寻思会不会再发烧，下一秒肩上一重，路遇的羽绒服披在了他身上，衣服的温度都没来得及退，路遇推着他进门。

从车上下来进屋不到两分钟，徐振把衣服塞给路遇：“这点距离还没那么虚。”只是怕乍寒乍暖，温度飘忽不定导致的紊乱，冷倒也不至于，最不至于还要人给他披个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