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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跨过一圈圈年轮来到最初那个节点,他似乎被缩小了身体,又被放大了精神。如梦似幻的碎片在眼前飞速闪烁,谢清方道:
“那天我与那个唱歌的小孩说话,我问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唱歌,他说因为喜欢。我又问他为什么唱着唱着就哭了,他说因为难过。我说难过就要哭出来吗?他说不知道,因为他的妈妈从不在他面前哭泣。”
“我说你的妈妈很爱你,他愣了一下,说是呀。当时我的大脑有些空白,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现在我大概能猜出来,我在羡慕和嫉妒,似乎所有人都有一位深爱自己的人,只有我游离于世界,一步都难以迈入。”
陈理用毛巾将他的头发擦干。
又重新打湿,拧干,给他擦了一遍脸。
泪水被毛巾吸去,变得无影无踪。
陈理说:“我爱你。”
第二天,两人都醒得很晚。陈理比谢清方早醒一些,他没有惊扰对方,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然后下楼、拐弯,刚刚好堵住白演的路。
“……”
没来得及躲开的白演眼皮一跳,暗道晦气:“有事?”
陈理说:“当然有,不然怎么会正好碰见你呢?”
“呵呵,”白演扯了扯嘴角,心说怎么不会,肯定因为我今年命犯太岁了,目光却忍不住朝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处飘了一下,“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是因为……他?”
那天解决事情回去后,白演就发现不对了。
陈理那天对他的称呼是白大夫,或许不是因为想示威,而是因为,陈理在“大夫”这个方向,对他有事相求。——所谓交易,大抵也是由此而出的。
而陈理的身边,需要一位“大夫”的……
除了谢清方,还能有谁?
“都有,”陈理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的意思,他坦率应下后,随手布下一个隔音阵。阵法凝成独立空间,陈理与白演比了个“请”的姿势,“进去聊?”
“……”白演看了看阵法,又看了看陈理,嘴唇微动片刻后,他一言不发地入了阵。
“说吧,”见陈理也跟着进来,白演说,“要谈什么?”
“显而易见,我想与你谈笔交易,关于他的病……”陈理开门见山。
“没法治,”白演听都没听完就给出了答案,“除非你死。”
谢清方的灵力枯竭是“封锁”造成的,在人力或非人力的影响下,付出相当的代价使用力量将他的灵脉封锁。因此,这类伤更准确说,只能称为“禁”,而不能称为“病”——要想突破“禁”,办法倒是有两种,一种是施法者自愿取消,另一种就是由其他人代为“取消”。
然而,凡事皆有因果。
以绝对的代价形成的“禁”,他人如果想代为“解开”,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以白演的判断,谢清方身上的这道“禁”,如果要强行解开,饶是陈理也必须付出惨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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