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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这是韩广张在说话。
姚得理似乎懒得理会这件事,无精打采的回道:“明天吧,我们到屈城来不是来征兵,是来征娘们的,眼看着都差不多了,明天就能走。”
闻言,昱横心头的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话太糙了,敢情不管是他们这些当兵的,还是屈城的那些姑娘,都是些任他们摆布的棋子。
晴无夜已经走得很远,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寺庙方向一眼,见韩广张和蒙面人走到了另外一处,停下脚步,蹙着眉看着他们。
韩广张发现晴无夜在看他们,也不在意,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晴无夜是听不到的,于是满不在乎的接着说:“还有三位公子不知去哪了?”
姚得理依旧倦怠,嗤笑道:“管他们干什么,八成是去覆盆国找娘们了,这些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人十句话中九句不离娘们这词,韩广张见怪不怪,十分恭敬的朝他这边挪了挪,小声道:“是不用管他们,但小公子不在了,你的那位妹子却活了。”
姚得理话语里全是不屑,他将手负在身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爹有这么多儿子,还少他一个儿子吗,也正好,姚戚戚活着,对我构不成威胁。”
韩广张眼珠乱转,片刻后又说:“屈城的这位县老爷,时不时的要上折子参奏我们,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要。”
话没说完,但他做了个手势,手刀在空中一划,脸上浮现了阴森诡谲的笑容,视线就这么毫无遮掩的盯着姚得理,半晌后才垂下了手。
姚得理懒懒的看他一眼,拉高了自己脸上的遮羞布,像是要把自己尽数闷在了乌龟壳里,顿觉安全的很,这才闷声道:“你随意,我不管你。”
两个人的对话昱横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心头大惊,又想出去,看到韩广张和姚得理还在,他还是压住了内心的冲动,没有冒冒失失的跑出寺庙。
似乎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韩广张和姚得理并排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晴无夜还站在原地,昱横却在此时跑了出来。
韩广张和姚得理背对着他,自然没有发现,可晴无夜看的真切,瞳孔骤缩,心里好生不痛快,这人可真是不惹点祸不罢休。
昱横疯狂的朝他挥着手,肢体夸张的打着手势,晴无夜越过走过来的两人,定定看着,先是看到昱横和他比了一个帽子的形状,然后就是弓着背,撩着衣摆,最后就是小碎步的朝前奔去。
能说昱横学的也算惟妙惟肖,把屈城县老爷模样里的精髓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在晴无夜眼里,这样的昱横却别有一番趣味。
他看的兴起,就这么隔着中间的两个人认真看着,昱横模仿的很是卖力,殊不知晴无夜早就懂了他什么意思,可就装了一副还没看明白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韩广张正想回过头,他和姚得理已经离晴无夜很近,晴无夜也发现了他的神色变幻,急忙道:“韩将军,你到处跟人提,说要抓住城外的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怎么了你?”
话语里带着挑衅,这一点也是韩广张的心病,虽然还是杀了那四个逃兵,但凭空出现的那个人还是扰了他的好心情,在城外这么多人面前,不露痕迹的展露了一招绝妙的投石招数,让他心里如鲠在喉。
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除了那个投石的人,和他韩广张,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石头经过了什么轨迹,别说其他人没有看到,就连他韩广张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可谓是天衣无缝的无知无觉。
毫不留情的踢到了韩广张的心病,韩广张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昱横也趁此机会,重新溜进了寺庙,不过他心中还是忐忑,不知道晴无夜看懂了没。
姚得理瞟了一眼晴无夜,他似乎很感兴趣,问:“什么人?”
韩广张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并不想在姚自量的大儿子面前表现出丝毫怯意,毫不在意的道:“没什么人,是我看走眼了,可能是风刮过来的石子,是吧,晴将军。”
晴无夜挑了挑眉,配合的道:“没错,这些石子一旦多了,也会要了人的命。”
他在暗讽韩广张的滥杀无辜,韩广张杀人如麻,手下人命不计其数,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韩广张并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搪塞过去了。
姚得理看样子是不怎么想和他们有过多交谈,也没过多追问,不过他还是在离开之前说了一句:“我会留在屈城,你们好好玩。”
闻言,晴无夜难得和韩广张对视一眼,他们是难得的想法一致,姚得理这货明显的想要置身事外,就想着这些人出去苦战,他好在屈城坐享其成,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晴无夜既然知道了他们要对屈城的县老爷下手,看到韩广张和姚得理分开后,他派人有意无意的跟着韩广张,跟了一段时间后,见韩广张并没什么行动,也没有派手下人去做些什么。
跟到后面,他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一边让手下人对韩广张继续关注,一边他独自一个人去了县衙。
县老爷姓周,单名一个澄,人如其名,做官一辈子,高风亮节一生,可是老了却晚节不保,还是被屈城的丑事辱了名声。
周老爷这时没在县衙,晴无夜打听到了他的住所,却发现是一处二进小院,家里也就一个管家,和他年岁相当,两人都已到了垂垂老矣的年龄。
晴无夜听说过屈城的丑陋,却没听说过周澄老爷的清正廉明,更不知道他不知上了多少奏折,一心只想把屈城的无尽屈辱上奏给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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