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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美瑜接着问：&1dquo;在南京大屠杀时你杀过三百个人，是吗?”

  田中军吉并不松口：&1dquo;没杀过。”

  &1dquo;你别的还杀过多少人呢?”

  &1dquo;在通城杀过一个人，杀三百人是没有的事。”

  &1dquo;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吗?”石美瑜又亮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记录了田中军吉挥刀砍杀中国人的情景，并附布称赞他勇敢的文字，刊登在东京的一家报纸上。

  &1dquo;是的。”

  &1dquo;那为什么说这把刀杀过三百人呢?”

  &1dquo;是为了形容作战时表现勇敢。”

  石美瑜机智进击：&1dquo;你是在哪次作战中杀人的呢?”

  田中军吉露出破绽：&1dquo;我以前在前线部队杀过一些人，不是三百个人，那是山中自己写的，是没有的事。”

  &1dquo;在什么地方杀的呢?”

  &1dquo;正定、广济、金山以及南京的西南方一带都杀过。”

  &1dquo;在南京杀过多少?”

  &1dquo;我们是攻的一条小路，我到的时候未见到中国兵，所以未杀过。”

  &1dquo;你刚才还说杀过。”

  &1dquo;我刚才说是打仗的。”

  &1dquo;你不是说在正定、广济、金山及南京的西南方都杀过人吗?”

  &1dquo;也没杀过。”

  田中军吉蛮横地扭过头去。他的供词颠三倒四，出尔反尔，不能自圆其说。法官问既然没杀人为什么盟军要逮捕他，他说告他的人企图敲诈他，他没有钱那人就诬告他。法官问他照片上被杀的人是谁，他说是一个破坏电线的共匪头目，平时肆意放火、抢劫，当地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把他抓到了日本军队。法官问照片是不是在南京拍的，他说攻南京时是冬季，照片上他穿的是夏装。但这恰好描画出他杀人时的疯狂，以至在寒冷的冬天燥热得脱去了外衣。尽管他百般狡辩，但大量的证据表明，谷寿夫手下的这个狂兽在南京大屠杀及历次屠杀中，用他的&1dquo;助广”军刀像劈柴割草，杀害了3oo名中国军民。在确凿的据面前，由不得他不低头认罪。

  继田中军吉之后，被当时的日本报纸誉为&1dquo;勇壮”的第十六师团富山大队副官野田岩和炮兵小队长向井敏明，在中国军事法庭的要求下被盟军逮捕，于1947年9月前后分别引渡到中国。

  野田岩是日本鹿儿岛人，向井敏明是山口县人。他们都于1937年9月随日军入侵天津、塘沽，同年12月入侵南京。在进攻南京时，这两个人间恶魔制造了举世震惊的&1dquo;杀人比赛”。他们以比谁杀的人多为竞赛和娱乐方式，不择老幼，逢人便砍，白色的利刃下血肉翻飞。

  1937年12月13日《东京日日闻》报载：

  &1dquo;片桐部队的勇士向井敏明及野田岩两少尉进入南京城在紫金山下作最珍贵的&1squo;斩杀百人竞赛’，现达到1o5对1o6的纪录。这两个少尉在1o日正午会面时这样说——

  野田：&1squo;喂，我是1o5人，你呢?’

  向井：&1squo;我是1o6人！’

  两人哈哈大笑。

  因不知道哪一个在什么时候先杀满1oo人，所以两人决定比赛要重开始，改为杀15o个人的目标。

  向井：&1squo;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斩杀了1oo人，多么愉快啊！等战争结束，我将这把刀赠给报社。昨天下午在紫金山战斗的枪林弹雨中，我挥舞这把刀，没有一子弹打中我！”

  三把鬼头刀回到地狱（2）

  他们把目标定为15o人！

  据报道，这两个人间恶魔于南京郊区的句容就开始疯狂屠杀无辜平民，向井杀了8o;，又各杀害我1oo多名同胞。次日中午会聚时，两人的刀口都已缺损。向井说，这是因为他从一个中国人的钢盔顶上劈下，连同身躯劈成两半！&1dquo;这完全是玩艺儿。”他说。

  1947年12月9日，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对他们分别进行了侦讯。

  野田岩在被侦讯的时候摇头否认有过&1dquo;杀人比赛”。

  审判官龙钟煜出示了那张《东京日日闻》，报纸以&1dquo;纪录的百人斩”的醒目标题刊载了那则&1dquo;杀人比赛”的闻，还配以大幅照片。

  野田岩仍在抵赖：&1dquo;报纸上的记载是记者的想象。”

  &1dquo;难道这张照片也是想象吗?”

  照片上两个恶魔的脸上充溢着狂妄和满足的神色。他们肩并着肩手握带鞘的军刀刀把，黄军服，黑皮靴，一字胡，神气十足。

  野田岩不得不供认：&1dquo;照片是记者给我们两人合拍的。”

  而面对这张记录着他们罪恶事实的报纸，向井敏明的狡辩更是荒诞不经。

  向井敏明说：&1dquo;为了博取日本女青年的羡慕，回国好找老婆，所以叫记者虚构了这条颂扬武功的消息。”说得过于从容了。然而倒也不乏几分真实，当初他们确实是抱着日本武士的英雄激情和理想，为了&1dquo;扬日本的武威”，而向中国人下刀的。

  迷茫的追求，被邪恶驱赶着的命运，使人想起一日本民歌：

  我是河里的枯芒草，

  你也是枯芒草。

  我们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永远是不会开花的枯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