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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岑渊几步走近,停在了祝枫面前。
“你希望我怎么做,祝枫?”
“救你?还是……”
“杀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岑渊握剑的右手渐渐抬起,寒芒闪动,而剑尖所指,正是祝枫的脖颈。
迎着祝枫仇视如刃的目光,岑渊眼眸幽深难测,其中蛰藏着冷漠及似有若无的杀意,也不知掺杂几分真心、几分伪装。
一如梦中的场景,这一次,立场却全然对换。
主角
祝枫幽深的眼眸和他对上,不见丝毫惧意,声调没什么起伏:“不怕后悔,你就杀我。”
那双眼瞳稠浓如墨,宛若透亮的黑曜石,看似危险却又带着一股无端的吸引力,仿佛一眼就能窥破人心,让见者心神动荡,却又望而却步、心生寒意。
在这样的眼神压制下,抵在祝枫脖间的那柄剑,都要被削减几分威慑力了。
尽管岑渊内心早已掀起骇浪,面上仍不动声色,垂眼望向他,刚才刻意装出的冰冷消散了些,声音低沉却清冽:“怎么没考虑第二种选择?”
岑渊微微俯下身,凑近地上的人,他眉眼弯弯,话尾染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甚至多了一分似有若无的挑逗意味。
“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啊?”
祝枫立即拧起眉,表情像见了鬼一样,嫌弃地向后挪动身体,脸上本就不加掩饰的厌恶更是一览无遗,语气森然:“你发什么病?”
在对方雷区横跳的岑渊,看见祝枫这反应,眉梢微微挑了挑,竟有一瞬间不怕死地冒出个念头:这样逗他,还挺有趣的。
尽管岑渊深知在原主的不懈努力下,祝枫对自己的好印象早就所剩无几,秉持着最后那点敬业的求生欲,他还是识相地离祝枫远了点。
“现在是你的选择,”岑渊清了清嗓,明亮的眸子看向他,刚才的笑意还未褪尽,朗声开口,“你想选哪个?”
“是忍辱负重,跟你恨得要死的仇人一起离开,”对上祝枫仇视的目光,岑渊继续若无其事地陈述,“还是死要面子,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岑渊那张脸,在不摆出凶狠表情时,明眸灿然,唇角微扬,倒颇具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气,甚至还带有融化冰雪的亲和力。
不知是容貌的问题,还是人的原因。
就连见多了岑渊一贯神态的祝枫,骤然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也不甚明显地凝滞了一下。
祝枫神色有异,疑窦丛生,看向岑渊的眼神,已然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他语带疑忌,又不乏嘲讽:“你想救我?”
岑渊一瞬不瞬望着他,没正面回答,反将问题抛了回去:“我若说是,你信吗?”
祝枫脸色未变,只冷冷盯着他,嗤笑一声:“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岑渊没说话,取代回答的是他收回了抵在祝枫颈间的剑,像是为了展示某种诚意。
就好似刚才的威胁,只是一场不怎么上心的玩笑。
祝枫眸色一暗,双唇微张,不等开口,突然感知到什么,嘴角勾起一个不算好意的笑,原本冷嘲热讽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说要救我,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岑渊眉头一蹙,饶是他反应慢了一拍,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属于野兽的陌生气息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
岑渊猛然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远处光线昏暗,视野难辨,树林阴翳之中,只能隐约看见那只体型庞大的妖兽的大致轮廓,但也足已弄清现况了。
也是,他早该料到,刚才祝枫在此和原来那只妖兽搏斗良久,动静本就不小,加上妖兽尸体和祝枫身上该死的血腥味,不吸引附近其他妖兽才怪。
岑渊从未亲历此种场面,他面朝妖兽的方向,虽与之相距尚远,出于本能,仍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同样离祝枫更近了半步。
祝枫望着岑渊的后背,看出眼前人的紧绷,危险临头,他却好似并不在意,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岑渊背影,刚才笑中夹带的最后一丝戏谑也已褪尽,不咸不淡道:“想跑,现在还来得及。”
岑渊微微侧目,向后瞥了他一眼。
祝枫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扔下他这个重伤行动不便的人在原地,循味而来的妖兽会攻击谁,毫无悬念。
远处传来的声音愈发清晰可闻,蛰伏的危险逐渐逼近,预示着等不起的时机,岑渊垂下眸子,似乎真的在思考。
不过,祝枫当真会这么大度地“舍己为人”吗?
在岑渊看不见的身后,祝枫手心朝里,一股力量无声无息地在他掌心聚集,凝结成一缕跃动的白色微光,蓄势待发。
术法暗含杀机,光芒冷白,看上去和他的神情一样不带温度,只待身前人的下一步动作,它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打出。
那架势,大抵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了。
尚不清楚自己腹背受敌的岑渊还在凝神沉思,他没有丝毫作战经验,直接对上那妖兽,乐观点讲,或能凭借原主的底子和记忆勉强应付,现实点讲,就是危机重重、生死不知。
他胜算渺茫,至于祝枫,有原著情节打底,怎么都不可能会死。
原小说中,主角被妖兽一路追击,走投无路之际,意外掉进了一个洞穴,在里面发现了疗伤的药草,触发了后来的新剧情。
小说关于被妖兽追击的细节没有详写,但不难推断,现在,应该就是前置节点。
所以,正常情节里的祝枫,没有他横插一脚介入,是怎么在这种极限情况下,取得一线生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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