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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大王是个仁慈宽厚的人,亦不会去处罚自个的妃妾,甚至连奴仆,他都宽和以待,所以便愈助长了歪风邪气,你瞧那仆散氏的样子,还想拉拢我利用我来算计嫂嫂,这样的人儿,你不防不行。”
翠荷见她冷的哆嗦了一下便连忙走到门边,将门窗掩上。
“姑娘那日,为何不当大王的面揭露了翎娘子的计谋,姑娘也自可不会受罚。”
她听后又是嗤笑一番:“并无你想的如此容易,我何来的证据去证明她的狼子野心?当日在站的数人,都被仆散氏吓的不敢动,怎会有人证明她说过那样的话儿!”
“我当日若说了,出于无人证,或许自己会被扣上一个诬陷之罪,那仆散氏是命妇,你觉得我会赢吗?”
翠荷听后,沉静了半天,才慢慢点头:“是姑娘深思熟虑。”
“所以如今要做的,便是防她,待她自己露出马脚来,自会栽在自己手中。”
她有条有理的说着,便像一个小大人一般阐述着理儿,翠荷愈加佩服她的远见。
“国府侍卫大多是男儿,要贴身护着嫂嫂是有些不便的,若有几个会武功的姑娘,保护她也方便些。”
“姑娘深思熟虑,奴婢即刻去办!”
她轻提着襦裙,走到明窗下的妆台前,解下那颈上的玉扳指吊坠在手,又问:“话说来,惜意去哪了,这姑娘像变戏法似的,总是找不着她人。”
翠荷听后,拿着绢子掩面而笑:“惜意姐姐去找张管家了,这两人最近个日子可亲近,似是有些意思在里头。”
她听后,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又顺着长解下那满头葳蕤自生光的珠玉翠翘,静将它们放置在小匣子里。
“哪有姑娘家不思春的,我幼时便认得张仅言,他自幼伴着大王读书管事,自是敏锐捷达,也不过二十余尔,年纪与大王相当,又生的仪表堂堂,瞧着惜意已然十五了,若她真心喜欢着,嫁了他又何妨了?”
翠荷怔了怔,又环顾左右:“姑娘千万莫要告知她是我说的,她可敛着呢!”
“我日后,自会亲自问她的,你们俩我都要好好安排了人家,你快去寻了她,赶快叫她安排了人来。”
“奴儿即刻去办!”
翠荷颔退下,直跑出了屋子,她瞧着她远去欢快的身影不禁轻笑。她目光自那小窗转向妆台铜镜,轻撩起来,又轻褪下厚襦袍,露出玉颈来,她望着铜镜内的人儿,慢想起那日完颜雍醉酒之境。
回想他温柔唇吻落于自己脖颈之时,恍然觉得一阵暖意来,许是她不敢想太多,立马便将衣衫穿好,望着那铜镜呆。
她又回想早晨他独立廊前的那样失落的目光,便浮起一丝心疼来。
“清雅,你如今是怎么了,你是真对表哥哥有了一丝儿女情意吗?才会如此心头难受。”
“不,你万不可如此,你必不能如此见异思迁,”她揉了揉眼睛坚定的说。
她蘸了些梨花油于掌心,揉搓一段时间轻抹于垂下的秀上。
又走出惟幔外,准备关掉前室的小窗,却不经意间瞥见微开的小窗外,完颜雍独立廊上的背影,寒风伴着吹散的红梅花瓣落于他玄色的狐裘毛领上,又蹭到他垂下的黑上,霎时间,只觉这花间少年郎,玉树临风。
他转过身来与她相视,眼中闪过丝丝温暖,面颊掩不住喜意,两人相顾无言,唯有两双深沉的目光。
片刻宁静后,他轻笑一番悄然离开。
他定是将自个私言话语全数听完,才会如此,她自然是害怕他误会了,便小跑出去叫住他。
“大王!”
他停下脚步来转身于廊间与她对视,她手足无措捏着耳间小辫:“方才,我是胡乱说的,望大王莫要会错了意去。”
他迈着步子往前,她后退两步。
“清雅,你为何如此惧怕孤?”
她忽闻此言,抬头与他对视,一番大方:“不,清雅未曾害怕大王,只是念及着凉寂之夜,男女应当有别!”
“可你待王兄,是何等亲密!”
“大王!亲密不亲密的话,您万不可说了,引人议论便不好。”
“什么亲密的说辞,你方才还说了,你确是对孤动心了,为何不承认。”
“未有,未有,天色已晚,我便歇下了,便给殿下请晚安!”
她转身要走,又被他拦住,他慢靠近她,扶住她的肩,拂着她的小山眉,于这冷寂之夜,于廊上起誓。
“清雅!孤于这寒夜浮云下起誓,孤对你乃是真情,此诚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观。”
她听后,一番浅笑浮在唇间,无比淡然将他手拂下,对着身旁风轻起的疏枝,定眼而道:“我心已如磐石,无可转移。”
她说罢,便从容的自他身边离去,携裙走入小门楣,轻巧脚步似是深埋两人多年情结,她站于门槛,远远倚门而浅笑。
“大王,你爱的是乌林答铭璇,我自知大王会误会咱们的情感,所以便决定,明日就回了李家,大王莫要相劝,我去意已决,望大王见谅。”
她横波一转入内,将门扣上贴着那明户倚站,而廊外,他孤影难成双,独立那朱红小门前许久。当是夜,他居绯红梅下独立许久,微露沾湿衣玦,远而隐听清雅腰间琳琅环佩声,竟不由得心碎,更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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