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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永夜纪年14（第1页）

又是凌晨四点，未明从床上醒来，浑身大汗。

他赶紧去冲了个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憔悴的自己，已经是第4天了，也是未明之空休业的第4天。

未明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印记在若隐若现，但他无从了解。不知从何时起，他便感觉自己被恶灵附身了一般，他的后背时而酥麻，时而灼热，又时而冰冷。城邦里的医生们也束手无策，未明也找不到有任何类似病情的记载。这疾病倒是不致命，只是每天的凌晨时分，都会让未明痛苦不堪，无法入眠。

渐渐地，未明开始尝试习惯这样的痛苦，工作时只需在吧台附近休息片刻，就能稍稍恢复。为此，未明也为自己专门调制了一些特别的饮品，虽然不能根治这毛病，但起码能让自己好受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段时间…

某天夜里，未明再次从床上起身，又是凌晨四点。但这一次，未明不是因为病痛醒来，而是他感受到了似乎有谁在呼唤他，他凭着感觉走到了阳台，现窗边的海棠花开了，饱满而艳丽，伴随着阵阵芳香。那一瞬间，未明感觉到了背后伤痛的消散，那是种奇妙的感觉，身体变得十分轻松，精神也十分振奋，如脱胎换骨一般。一直以来，未明都认为那是一次奇妙的体验，即使他不解这样的经历意味着什么。

直到未明在流沙阱坑被深埋之后，他在昏迷之间闻到了阵阵花香。地面震颤，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从体内迸而出。他清楚地意识到了他的力量正在成长，而且这力量并非源自自身的愤怒，而是非自然的。

未明，并没有陷入迷惘，他相信如果自己不去探明真相，真相也会找上门来。只是相比经营酒吧的日子来说，会增添许多不平凡罢了。

……

苦痛龙魇自黑暗中诞生，这股力量来源于特罗斯的龙脉力量和坦普瑞的契约之力。从结果上看，他只是一位纯粹的战士，将自己的情感抛弃，连同那可怜又悲伤的回忆一起。

……

“你叫什么名字？”马车的后座上，一位少女向邻座的男孩询问。

“我，我没有名字。”一个男孩孤零零地坐在了角落，手里攥紧了一把破败的木剑，那显然看着更像一个玩具。说罢他转向了角落，手臂上露出了一些伤痕。似乎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

“我们，会被带到哪里去？”少女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气氛却再次陷入了沉寂。

这些难民被抓捕收押，送往一个偏僻的山头，在那里，有不为人知的实验在等待着他们…

燃烧的火盆里传来木屑碎裂的声音，难民们被一个个押送到了房间内，接受龙脉力量的注入。兽人头领在他们面前宣讲，美其名曰这是让他们重获新生的唯一机会，但是这些难民们心知肚明，活下来的人不一定就会比没活下来的人幸运。

随着痛苦的嘶吼声传来，难民们也开始了暴动，但这些兽人们早有准备。那位少女被小卒们从人群中剥离了出来。

“特罗斯——”年轻的母亲无法再抱住她的孩子，她嘶吼着，却无能为力。

“放开她！”是那个马车上的男孩，木剑中灌注了勇气的力量，他高高跃起，将几个兽人小卒挥砍在地，他救下了那位少女。但很快，兽人头领立马出现并将他打昏了过去，并打算让其代替那位少女接受龙脉力量的注射。男孩毫无反抗，龙脉的力量流入了他的体内，他怒吼着、挣脱着，手中的木剑生出腐朽的荆棘，力量的光束从他的眼中溢出，将他的灵魂燃尽，空留一个躯壳。

“果然失败了，快把那个女孩带过来。”难民们的反抗终归敌不过这些邪恶的兽人，但在不远处，已经有冒着冷烟的枪口瞄准了那些毫无防备的巡逻的兽人。

……

随着一声枪响，苦痛龙魇惊醒了过来，他反复地做着同样一个梦，他不清楚为什么，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苦痛似乎和这个梦有关。

“去解决那些追踪者。”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是自己的主人下达的命令，苦痛龙魇自觉地行动了起来，似乎他从来都是这样。

……卡卡托斯之神…好像有点哀伤，她在悲鸣…”

“怎么可能？我们为她献上了这么棒的祭典，没有道理啊。你再用通神之力感受一下。”

“是的…悲伤之中还有一丝愤恨…长老们…”

“一派胡言！呵，看来圣女的力量也不怎么样啊。”

长老们议论纷纷，但始终无法信服卡托娜的言论。此时的卡卡托斯之柱看上去也和往日一样祥和，在热闹的祭典之日，长老们只能让卡托娜早早回家休息了。

卡托娜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有几分劳累，但她能确定那股感情并不是自己的误判。回家路上，祭典的人群熙熙攘攘，大家都怀着同样的眼神观望着她，或是崇敬，或是羡慕，或是强加的负担。但只有一个人的眼神，与众不同…

“卡托娜！抱歉抱歉，今天有点事情耽误了，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看你没什么精神啊，走，哥哥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这个人从来不会质问她的成就，也不会命令她做任何事情。卡托娜觉得，只有在哥哥卡斯珀的身边的时候，才会感到真正的安心。她向卡卡托斯之神许下了愿望，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这样下去…但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

当绿棘再次侵袭村庄，卡托娜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这唯一的精神依托时，她感到哀伤，她想要悲鸣，她甚至有些愤恨，和当时她感受到的感情一样…

“卡卡托斯之神，真的存在吗？”她第一次这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是存在的…”有人作出了回答…是卡托娜自己。

……一曲悠扬，渐渐放缓的思绪。

一阵摇晃，精心调制的冰饮。

一杯入喉，放空了大脑…

未明之空，开在巷子深处的酒吧，已经成为了不少人结束工作最爱去的地方了。没有肆虐的尘沙，也没有机器的嘈杂，打开这扇大门，你会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少见的精致装潢，还有舒适柔软的座位，配上富有格调的音乐，也许这里能给你带来点不一样的体验。

未明，这里的老板，会为每一位来到这里的客人亲手调整酒饮，使用机械臂进行摇和，在加入至纯之冰，沿杯子内部倒入原料并轻轻搅拌，最后再杯口放上一点海棠花瓣做装饰，一杯特调饮品就完成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光是欣赏老板未明的调酒“表演”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享受。

除此之外，大家选择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便是这里的氛围。在这里你可以聊任何话题，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指责，角落里时常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在这里你的压力可以得到彻底的释放。若是想了解什么小道消息，不妨问问老板，未明作为这家店的老板，也有着自己独一套的情报网。

夜渐渐深了，外面开始下起了雨，雨水冲刷掉了路上的泥土，也冲淡了小巷里的气味。

凌晨四点，晨光微微亮起之时，雨停了，未明之空也到了打烊的时候，它将静静等待着，下一个夜晚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