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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猎奇的假设如果被龙氏姐妹知道，他头上一个&1dquo;变态”的称号估计是摘不掉了。他也知道龙晓涟那样尖叫着逃走才算是正常的反应，可他心里着实没觉得有多害怕。如果那个杀人者就出现在他面前也就罢了，可这里不过是一堆碎肉而已，除了曾带有些许生命的痕迹之外，对人的威胁连块地板砖都不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是理智的判断，而就是这些充足的理智，组成了名为&1dquo;夜深”的这个人。

  不过假设终究只是假设而已，并没有足够的论据支撑。说到底，这是不是人肉都还是个问题&he11ip;&he11ip;夜深衷心希望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那么敏锐。如果医生在这里，他应该能一眼分辨出那颗究竟是不是人的眼球吧？看来得先去找专业人士来做个结论了。

  专业人士此刻正在走廊那头呢。

  如果医生指明这就是云陶生――或其他某人的尸骸，那可就不好玩了。到那时，必须把房子里所有人集合起来商讨对策。而在此之前，先不忙着引起恐慌。

  不知怎么，大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尖叫着&1dquo;这样不对！这不正常！这不像是你会做出的决定！你应该立刻去警告大家才行！”，但夜深的身体并没有听从。那个声音便如同被什么压下去一般，慢慢地变弱消失了。

  夜深记住这个房间，持着蜡烛走向长廊深处。原本的那根蜡烛已经燃了太久，手上这根是他刚刚在客厅点的。他也不知医生搜索到了哪个房间，于是在越过侧门之后，便用清朗的声音喊道：

  &1dquo;大夫？赫贤一？在哪个房间？”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没那么好，只要相隔不远，哪怕在屋里也能听得到&he11ip;&he11ip;可他却没有收到回应。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到房间里面去看看的时候，旁边的某一扇门中，传来细微的动静。

  夜深轻轻把门推开，烛火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两个人影，正站在房间正中。

  第十二章黑色长廊的两端（中篇）

  &1dquo;造孽哟&he11ip;&he11ip;哎哟&he11ip;&he11ip;造孽&he11ip;&he11ip;”

  断断续续的嘶哑声音来自其中一个人影，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端着蜡烛的观察者。夜深认得出这个声音，整个屋子里应该只有一个人拥有这般苍老的声音。

  &1dquo;李老奶奶？”他大步朝里走去，&1dquo;你&he11ip;&he11ip;怎么在这儿？”

  一个人影瘦小佝偻，正是李奶奶无疑。可另一个&he11ip;&he11ip;等夜深凑近了才现，那不过是一具服装模特，像是商店橱窗里常有的那种。唯一的不同或许是，这一具上的衣服，倒有些眼熟&he11ip;&he11ip;

  暂不理会一旁嘟哝着&1dquo;造孽”之类意味不明的话的老人家，夜深想要绕到那具模特的正面看看，然而——

  &1dquo;你喊我吗？”

  后面传来的那个声音让夜深禁不住身体一直，他回头看去，赫贤一正站在门旁呆望着他。

  &1dquo;哦&he11ip;&he11ip;是，我有事要找你。”夜深松了口气。刚才有一瞬间，他觉得背上直冒寒气。

  &1dquo;什么？”

  医生的声音有些飘忽。不仅如此，他的脸色泛白，简直像是瓷做的一般，眼神也略显呆滞，失去了之前的神气，似乎受了什么刺激。

  &1dquo;你&he11ip;&he11ip;没事吧？”

  &1dquo;没，你有什么事？”

  赫贤一仿佛有意避开他的问题。夜深也没有追问，他打算把在那个房间的现告知医生，带他一起去辨认一下。尽管李奶奶就在身边，但对于这么一个患有痴呆症的老人，夜深也并不怎么在意。可就在他要张口的当儿——

  &1dquo;赫医生！”

  一个女声突兀地出现，隔住了他涌到嗓子眼的话语。夜深赶忙闭嘴。另一个人影似是小跑着来到房间门口：&1dquo;赫医生，我妹妹她&he11ip;&he11ip;啊，夜先生你也在。诶，李奶奶，你怎么上这儿来了？！怪不得我找你半天没找着！”

  是龙晓薇，她对着夜深微微行礼，真是个有礼貌的女孩。

  &1dquo;你妹妹怎么了？”夜深先于赫贤一一步问道。他也有些担心龙晓涟的状况。

  &1dquo;我也不知道&he11ip;&he11ip;她刚才一跑回房间就净说些奇怪的话，什么人肉什么眼珠子之类的，卷起被子就把自己裹起来了，感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还让我把门锁上，谁都不让进来。我怎么问她都问不出个所以然，这才过来找赫医生的&he11ip;&he11ip;”

  &1dquo;唔&he11ip;&he11ip;”夜深的视线微微偏移。看来龙晓薇还不知道妹妹的现，既然如此，还是暂时不要在她面前把话挑明了。

  不过你妹妹这明显属于心理问题，你找个外科医生有屁用啊？

  虽然这想法很失礼，夜深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下。

  &1dquo;这样&he11ip;&he11ip;那我们去看看好了。”赫贤一用如置云端般空灵的声音回答道。

  还真去啊？你自己也忘了自己是外科的了？！我倒是知道过心理医生一般有相当的基础医学素质，可没听说干外科的也精通心理啊？！

  &1dquo;夜深，你刚刚说找我有事&he11ip;&he11ip;”

  &1dquo;啊&he11ip;&he11ip;可以之后再说。”夜深摆了摆手，&1dquo;你先去忙那边吧。”

  赫贤一跟着龙晓涟远去了，夜深注视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那种脊背寒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