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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戛然而止。

聽松城，西鄰燕陵十二峰，東毗&he11ip;&he11ip;代國。

&1dquo;不止聽松城，那舊秦的術平、上元也在強徵兵役。此外，湘京的禁軍忽然少了五萬精銳&he11ip;&he11ip;這些人去了哪兒？”

細數下來，字字驚心。

方鶴潮冷笑，寒聲道：&1dquo;這根本不是什麼使臣來訪，那只不過是用來蒙蔽代國視線的幌子！無論楚晉還是蕭煥，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質子。”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案上燭火刺啦炸響，火星四濺。

&1dquo;所以&he11ip;&he11ip;”沈孟枝說得艱難，&1dquo;兩國是以質子來結盟，目的是合力攻打代國。”

方鶴潮闔眼。

&1dquo;代國之暴行，群情激憤，二國討伐是必然。”他平靜下來，&1dquo;我擔心的，另有其事。”

沈孟枝對上他的眼睛，一瞬間仿佛明白他所想，心中如墜冰窖。

他驟然起身，轉身就要向外走：&1dquo;我去給父親寫信。”

方鶴潮卻厲聲喝道：&1dquo;回來！”

沈孟枝僵在原地。

&1dquo;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用的是誰的名字？”方鶴潮毫不留情，卻字字千斤，將他發昏的頭腦徹底敲了個清醒，&1dquo;你姓江，一介平民，跟燕陵沈家沒有任何干係！”

接連幾字，擲地有聲，隨後又是極致的靜。

在這片針落可聞的寂靜中，沈孟枝慢慢鬆開了緊攥成拳的手，一瞬間仿佛卸去了渾身的力氣。

良久，他顫抖著開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茫然：&1dquo;先生，我該如何做啊&he11ip;&he11ip;”

方鶴潮嘆息，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1dquo;這件事你不要再管。我會聯繫沈太尉。”

&1dquo;此事未成定局，”見沈孟枝不語，他又放緩了語氣，&1dquo;王上這些年雖對太尉心懷猜忌，但征討代國不是兒戲，選兵任將，但凡有不妥，滿朝文武不會放任不管。”

&1dquo;&he11ip;&he11ip;學生明白。”

方鶴潮神情篤定，沈孟枝稍有安心，卻聽他道：&1dquo;那就好，你回去罷。”

沈孟枝應了一聲，推門欲出，方鶴潮卻又叫住了他。

&1dquo;江枕，今夜之事，權當成夢忘記。當年沈恪把你送來，就是要你不受其擾，不被牽絆，不入塵世，不為所累。切記。”

不受其擾，不被牽絆，不入塵世，不為所累。

沈孟枝閉眼，輕聲道：&1dquo;&he11ip;&he11ip;謹記於心。”

＊

夜色已深，本是人靜時，褐山腳下卻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正是從紅袖樓回來的一干人等。